陳曉開門看到馬友貴的一瞬間就明白了馬友貴的來意，這并不難猜，楊樹在電話里雖然說得不夠清楚，但大體意思自己都知道。

　　而會造成這一原因的只會是因為自己，之前什麼事都沒有，在楊樹和自己談完話之后，馬友貴就想自首了，原因只會出現在自己和楊樹的談話里，所以陳曉在看到馬友貴時才一點都不意外，無非是想求一個答案唄。

　　馬友貴看到陳曉一點都不意外，他大概心里有數了，楊樹說的很可能都是真的，他看著陳曉說道，

　　“看來我這麼晚找你干什麼，你已經知道了。”

　　陳曉點點頭，

　　“嗯，楊樹說ᴊsɢ的都是真的。”

　　或許是因為陳曉表現的太過淡定，也或許是陳曉給出的答案不是馬友貴真正想聽的，又或許是他內心的負面情緒，總之馬友貴這時候非常憤怒。

　　人都死了，現在最有嫌疑的人還是陳曉，他憑什麼這麼淡定？他憑什麼一點都不受影響？

　　想到這馬友貴強忍怒氣，反問道，

　　“我這麼晚來找你，你就不怕麼？”

　　陳曉突然笑了，看著馬友貴好奇道，

　　“怕什麼？怕你會殺我滅口？”

　　說著陳曉上下打量了馬友貴一眼，嘲諷道，

　　“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殺了我你肯定也得死，我為什麼要怕？”

　　馬友貴不得不承認陳曉說的很有道理，不過他還是不甘心，再次問道，

　　“人確實不是你殺的，但是你自己親手處理的尸體，你就真這麼心安理得？”

　　陳曉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

　　“馬友貴，不提我身邊出現多少次命案，就單說我的職業，我處理過的尸體還少嗎？你可能認為動物和人的尸體不一樣，但我告訴你，處理的多了，加上見過這麼多死人，在我眼里，人和動物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躺在那之后都一個樣。”

　　馬友貴定定的看著陳曉說道，

　　“我今天才發現你竟然是個這麼冷漠的人，是因為你父親做的那些事嗎？他還是對你產生了影響？”

　　這個問題陳曉想過，起初他確實想過是他父親的原因，不過被他否認了，因為他和他父親相處的時間并沒有想象的那麼長，再加上他和父親相處時的三觀已經定型了，所以不可能是因為他父親。

　　后來他又認為是自己天生冷漠的原因，不然解釋不清，不過最后他又否定了，他認為自己之所以會表現出這麼冷漠的態度出來是因為自己經歷的太多了的事情。

　　他記得之前看過一部電影，主人公是一個專門給人執行死刑的警察，當時年代比較落后還是用槍的，那個警察因為槍決的人太多最后自殺了。

　　他認為自己和電影的主人公有著異曲同工的樣子，都因為見慣了死亡，所以對死亡表現出了一定程度上的漠視，這就給人一種極其冷血的錯覺。

　　但事實上陳曉不認為自己是冷血的，他會流淚，他會內疚，他會痛苦，只是這些情緒無法對外人說罷了，因為陳曉覺得自己要是這麼說了，可能沒人會相信的。

　　一個被懷疑是‘變態殺人狂’的人會內疚？會痛苦？這難道不可笑麼？

　　所以他沒有回答馬友貴的問題，也正因如此，他的表現讓馬友貴產生了誤會。

　　在馬友貴的視角里，陳曉的沉默相當于默認了自己的說法，這就給馬友貴帶來了極大的信心，他以為自己猜對了，他想借此機會打擊陳曉，起碼不能讓陳曉在這麼淡定，他指著陳曉大聲道，

　　“我猜對了吧，說到底你父親做的那些事還是對你造成了影響，我可以告訴你陳曉，你完了，你以后一定會走上你父親的道路，你父親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

　　陳曉看到馬友貴這麼激動有些莫名其妙，不過轉念一想就明白了馬友貴的想法，他看著馬友貴感覺有些可笑，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和他說一些事情的，

　　“馬友貴，首先我會不會走上我父親的道路這跟你沒關系，就算真是那樣，你也看不到了。

　　不過我還是得告訴你一件事，就是我這輩子都不會成為我父親那樣的人，你永遠都不知道我的底線是什麼。”

第二百九十八章 恐懼

　　聽著陳曉沒有絲毫情感的話，馬友貴沒來由的生出一種感覺，假如那天陳大雷和王赫沒有死只是受了重傷，結果說不定和現在一樣。

　　當然這一切都是馬友貴的假設，于現實沒有絲毫意義，他沒有忘記自己來找陳曉的目的，直截了當的問道，

　　“既然你說楊樹說的都是真的，證據呢？讓我看一眼尸體。”

　　陳曉皺眉看著馬友貴不解道，

　　“就連楊樹這個相信我的人，我都沒讓他看，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給你看？”

　　馬友貴對此早有預料，他掀起衣服證明自己身上沒有任何竊聽裝置，

　　“我和他不一樣，因為我是當事人，我知道事情究竟是什麼樣的，所以我不會懷疑你，我只是想看一眼尸體確認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