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教是它們的職責。
當它們傳教的人數達到了一定程度,才能夠有機會往上爬。
眼前的這些家伙,都是它們一步步往上爬的階梯!
“遙遠無垠的虛空之境,天地一片混亂,一切地域不安寧,一切生靈不得活,是偉大的虛空之(邪)神驅散了混亂……”
它們開始念著不知道被誰杜撰出來的傳教經文。
神情虔誠肅穆。
似乎看見了光。
面頰上,有一種病態的享受。
…
上午過后。
三名傳教士從教堂內走出,垂頭喪氣,看向帕提亞斯的目光帶著些畏懼和羞愧。
經歷了一上午的傳教,沒有任何效果。
它們的傳教失敗了。
那一百名死士……簡直油鹽不進!
這些傳教士內心惱怒,若是放在從前的某些時候,這些冥頑不靈的家伙就可以徹底消失或是淪為教會的實驗品了。
“一群沒用的廢物!”
帕提亞斯淡淡罵了句。
但其實這個結果他已經預料到了。
趙一既然敢將這些人交給他,多半就在這些人的身上留下了什麼。
帕提亞斯遣離了這些傳教士,又命人將其中一名死士帶到了自己大房子的某間屋內,將其放置于床上。
他來到了床邊,那名死士冷冷注目他,眼中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我知道他在你的身上動了些手腳,但很快你就會明白,我和他的差距不是你這種垃圾的貧瘠想象力能夠想象到的……”
“準備好接受審判了嗎?”
帕提亞斯孤高地說道。
死士眸中浮現了一抹迷茫。
緊接著,帕提亞斯將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額頭上,死士立即便感覺到自己的腦子一陣昏沉,似乎有某種異物侵入了他的頭顱,在一陣刺白的炫光后,死士昏迷了過去……
…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死士發現自己身處在了一個陌生的環境中。
絕對黑暗。
伸手不見五指。
而除了讓人心悸的黑暗之外,更為可怕的,還要數周圍的那股子壓迫力!
經過了簡單的摸索,經驗十足的死士很快便大概確認了,自己現在是被鎖在了一個類似棺材的銅槨之中!
他想要破開銅槨,奈何渾身的力量都被剝離抽走,根本無處使力!
“我是誰?”
“我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
死士腦子一陣模糊。
他感覺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死死扼住他的喉嚨!
漸漸的,耳畔出現了幻聽。
是一陣無法言喻的聲音。
死士越聽越熟悉。
好像是某個傳教士,正在向他傳教。
隨著傳教的進行,死士感覺到自己身上被烈火灼燒,被萬蟻啃食!
疼痛,麻癢,恐懼,絕望……
盛放著這些情緒的匣子被打開,如潮水一樣將死士吞沒……
忽然,
在漆黑冰冷的棺材里,伸出了兩雙手,拿出兩根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來的木棍,狠狠刺入了他的耳中!
啪唧!
鮮血直流。
劇痛襲來的同時,死士卻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輕松感……
這該死的魔音,終于聽不見了。
但那雙手在刺破了他的耳膜之后,并沒有停止,而是繼續拖拽著他不斷下沉……
仿佛流沙一般。
無休無止。
而四周,也突兀地響起了碎礫摩擦的酸牙聲。
這種聲音越過了他被刺破的耳膜,直接作用于他的精神。
死士對于這種聲音并不陌生。
那是沉重金屬拖拽在地面上發出的聲音。
這種聲音距離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尖銳到甚至可以讓他頭皮發麻!
忽然!
聲音消失了!
一股極其濃烈的不祥預感漫過死士的心頭。
果然,下一刻,一柄席卷濃烈死亡氣息的鐮刀狠狠地劈下!
那瞬間,死士甚至能夠清晰地聞到鐮刀尖端的血腥惡臭。
然而,那鐮刀終究還是沒有觸碰到他的身體。
因為在千鈞一發的時刻,他徹底被那雙刺破他耳膜的手拖入了地下未知的深處……
意識消失。
…
又一次醒來。
他正躺在手術臺上。
一個穿著純黑色的衣服的醫生,正背對著他,用注射器從一個滿是蠕動的蟲子身體里抽取汁液……
死士想要動。
但身體根本不受控制……
很快,醫生來到了他的面前。
用沾了些碘伏的棉簽給他涂了涂手背,準備將針頭扎進他的血管中。
死士瞪大雙眼,莫名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
不!
他才不要那些恐怖的東西注入他的血管里!
那些粘稠的液體注入進來,會發生什麼恐怖的事情?
死士瞪眼!
不要!
他內心大吼著,但根本發不出聲。
而醫生就這樣緩緩將針管扎進了血管中……
死士此刻感覺自己幾乎快要崩潰!
拔出去!
拔出去啊!
不要將這種東西注射進入我的身體里!
醫生的大拇指,摁在了注射器的后頭。
就在他將注射器的東西推入死士的身體時,房間的燈泡突兀閃爍了一下。
醫生停手,抬頭一看。
滋滋……
燈泡再次閃爍。
愈發急促。
直到某一刻,燈泡忽然啪的一聲,徹底不亮了。
便是此時,死士感覺到了自己手背上的針管被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