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掃視了一圈,屋內的一切都很正常。
“今日過后,每天都會死人。”
趙一躺在了床上,對著屋內中央正在打坐的慧覺說道。
慧覺睜開眼,目光流露出不解:
“趙施主何出此言?”
趙一搖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現在說什麼,慧覺是聽不進去的,等他的預言變現之后,他的話在慧覺那里才有足夠的說服力。
一夜無話。
第二日雨稍小,趙一吃過了早飯,在慧覺的帶領下,于紅木寺中閑逛,來到了一座開闊地帶,在中央能看見一座鳥檐亭,亭中放一口巨大黃鐘,上紋有兇惡佛鬼,以鎮陰邪。
昨夜響過鐘聲四十九,還將趙一吵醒了。
“慧覺,這口鐘……真的能夠驅邪麼?”
趙一摸著下巴,認真觀察著。
慧覺回道:
“當然。”
“上面佛鬼乃是受紅木大師度化,心甘情愿將自己千年道行封存于這赤銅洪鐘內,鐘聲響起的時候,尋常陰邪都會在鐘聲下倉皇逃竄,無所遁形!”
風吹過,趙一開啟惡瞳掃視了一圈,忽然發現了什麼,上前來到了鳥檐亭畔,蹲下身子,在地面上拾起了一根潮濕的頭發絲。
很長。
趙一認真盯著頭發絲看了許久,目光疑惑。
四下再找尋了一番,趙一果然在一些水坑淤泥里,看見了還沒有被完全沖淡的腳印。
腳印不大,昨天趙一看見過神婆的腳,大小能對上號。
這說明神婆不久前才來過。
她來這里做什麼?
慧覺來到了趙一身邊駐足,雨珠不斷從檐角滴落,砸在水坑里,漣漪擋住了他的目光。
“趙施主,你在看什麼?”
趙一起身:
“沒什麼,對著水照照鏡子,欣賞一下自己的絕美容顏。”
“對了慧覺,平時這里撞鐘有幾個人?”
慧覺回道:
“兩人。”
“每夜子時會有人來撞鐘,四十九下輒止。”
趙一點點頭,又與慧覺散步來到了大殿外,登上階梯后,慧覺攔在了趙一面前,認真道:
“趙施主請留步,殿內正在進行重要的寺廟活動,還請施主不要打攪。”
趙一撞了撞他肩膀,低聲道:
“放心。”
“我就在外面蹭蹭,不進去。”
慧覺撓撓頭,跟在趙一身邊兒,他果然沒有進入殿內,只是在外面左右踱步,認真觀察著大殿的燭火。
即便是在白天,這些燭火也都依舊亮著,據慧覺的描述,這些燭火被寺廟的高僧們誦經附法過,本身除了照明之外,還有一定驅邪的能力。
三百盞燭火在大殿上方,固定在特殊的吊飾上,將中間棺木內紅木大師的尸體團團圍住,將一切都照的透亮。
殿內,沒有一絲邪氣。
觀測了一番,趙一便和慧覺回到了房間內。
隔壁又出現了槍林彈雨般的聲音。
女人叫得很慘。
慧覺面色微變,立刻要起身,卻聽趙一道:
“你做什麼去?”
慧覺焦急道:
“隔壁好像出事了!”
“那位女施主遭到了突襲!”
趙一認真打量了慧覺一眼,好奇道:
“你是不是從小就沒有見過女人?”
慧覺聞言一怔,旋即撓撓自己瓦亮的禿頭。
“小僧從小和師兄弟們在寺廟內靜修,平日里確實沒怎麼見過女施主。”
趙一瞇著眼笑道:
“放心,她不會有生命危險,只是在和一起上山的那個男人玩游戲罷了。”
慧覺將信將疑道:
“真的?”
趙一回道:
“當然。”
“不信你等會兒再聽。”
那頭激烈的戰況并沒有持續多久,然后便傳來了細細簌簌穿衣服的聲音,直到二人低聲開始閑聊埋怨起了郊山上的暴雨和寺廟里寡淡無味的食物,慧覺才呼出口氣,對著趙一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趙施主,你真厲害,他們果然沒事!”
趙一擺擺手:
“對了慧覺,你對廟里的神婆了解多麼?”
提及那個怪怪的老太婆,慧覺回道:
“神婆是山那頭村子里的人,每年她都會上山來進行特殊的儀式,帶著村子里宰好的牛羊,用于供奉山神,每年也都會在寺廟里留宿,和紅木大師暢聊。”
趙一蹙眉。
每年上山,還和紅木大師交流過,那神婆反而有問題的可能降低了。
如果神婆沒有問題,那她的行為……反而更可疑了。
他又想起了昨夜神婆對他說過的話。
那個老東西很明顯知道什麼。
趙一帶著慧覺前去叩門,幾聲過后,屋子里卻沒有回應,趙一推開門,里面并沒有人,一切都擺放得相當整齊,床褥上甚至連褶皺都沒有。
蠟燭還在屋內燃燒。
“她不在,可能去廚院做飯了。”
慧覺如是說道。
“趙施主若是想要和神婆交流,等晚上的時候再來吧!”
趙一回頭,盯著慧覺的眼睛,認真道:
“等到晚上,還要死人。”
慧覺一怔,旋即信誓旦旦道:
“趙施主,請相信紅木寺。”
“今夜……絕不會死人!”
趙一微微一笑:
“拭目以待。”
…
入夜。
本就陰暗的天氣,變得越來越死氣沉沉,連夜大雨之后,住在廟宇里面的人們,仿佛已經習慣了這大雨穿石的聲音。
屋內,一盞燭火放在桌旁,明亮又溫暖。
趙一和慧覺吃著晚飯。
二人今夜的飯菜也十分簡單——白饅頭+豆腐乳。
趙一盯著這木桌上簡陋的飯菜,蹙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