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們殺死你,你不可能殺死他們,明白麼?”
趙一苦啤漱口:
“這玩意兒……摘不下來?”
車厘子目光一閃:
“得有鑰匙。”
趙一:
“鑰匙在何處?”
車厘子:
“在Z市區,沙海囚籠沒有。”
趙一訝然:
“你知道得如此詳盡?”
車厘子臉上浮現了一抹驕傲的神色:
“那當然……你脖子上的這個項圈,以及項圈兒的鑰匙,就是我發明出來的!”
趙一嘖嘖嘴:
“既然造過,那不妨再造一把鑰匙吧。”
車厘子聞言冷笑道:
“你在想屁吃?”
“若是被Z市的老爺們知道,我的妻子兒女豈不是被我親手送進了墳墓?”
趙一反問道:
“你是不是覺得,現在只要你不犯錯,Z市的老爺們就不會傷害你和你的妻女?”
這個問題拋了出來,車厘子頓時心臟一緊。
“那當然!”
“我沒有犯錯,他們……”
趙一平靜道:
“那請問車先生,你是因為犯了錯,才被流放囚禁到沙海囚籠之中的麼?”
車厘子喉嚨哽住:
“我……”
趙一仰頭灌了一口冰苦啤,語氣微妙:
“羊被人圈養在了羊圈中,它死或者不死,不是看自己是否犯錯,而是圈養它的人是否有需求,心情好或是不好……”
“如果你什麼都不作為,就等于是將自己妻女的性命,交給了命運的骰子。”
“或許在過去的年頭里,你運氣還算不錯。”
“但你要明白一件事……”
“你可以贏無數次,卻不能輸一次。”
“因為……你輸不起。”
車厘子握著啤酒瓶的手在用力,指節發白。
“至少這樣,我的妻女有活下去的可能不是麼?”
“倘若我幫你解開了脖子上的項圈……她們就死定了!”
“Z市的老爺們都知道,沙海囚籠根本沒有鑰匙,而我發明的項圈只有用鑰匙才能夠打開。”
“一旦這里發生了大型暴亂,有超級罪犯的項圈被摘掉,那麼就算Z市的老爺們是傻子,也一定能夠猜到這一切都是我干的!”
趙一道:
“所以……你必須‘死’在這場暴亂里。”
車厘子猛地抬起頭:
“你什麼意思?”
趙一問道:
“我問你,Z市的老爺們為什麼扣留你的妻子和女兒?”
車厘子回道:
“為了……控制我。”
趙一瞇著眼笑道:
“沒錯。”
“如果沙海囚籠發生了大型暴亂,按照正常情況來說,你的妻女是死定了。”
“但前提是……Z市的老爺們能夠分得出足夠的精力來管這件事。”
“如果他們知道有一大批的超級罪犯正要準備前往Z市,宣泄自己復仇的怒火,那他們就很難顧及你的妻女……畢竟你的妻女被他們控制著,想殺什麼時候都能殺。”
“更何況,你的死訊傳回了Z市,那些人對于你的警惕心自然會直接降為0。”
“這時候,我在明,給他們制造麻煩;你在暗,去救自己的妻女,豈不是兩全其美?”
趙一話音落下,車厘子那雙眼睛驟然一亮。
這個方法……聽上去可行!
但很快,車厘子的眼神又警惕了起來:
“計劃是好計劃,但你得至少先說服我相信你。”
“我憑什麼要相信你,會為了我的妻女去跟Z市的老爺們作對?”
趙一淡淡嘲諷道:
“你可真是看得起自己……為了你的妻女?”
“我所作所為,無不是為了自己。”
“他們趁我不備,給我脖子上套上這玩意兒……你覺得我會放過他們?”
車厘子張嘴想說什麼,忽然記起了不久前,他在趙一昏迷的時間里,查看了趙一在3號食堂內的所作所為。
換作其他人,車厘子覺得這話聽上去很假。
但這話從趙一這樣冷靜而殘忍的人嘴中說出來,卻有一種讓人不得不信的魔力。
“我需要一天時間思考……”
最終,車厘子說道。
他聲音帶著些許顫抖,不知是興奮還是恐懼。
在他的允許下,趙一離開了醫療塔。
還順便帶走了他的一包煙和打火機。
到了樓下,趙一推開了醫療塔的大門,刺眼的陽光伴隨著刮臉的風沙撲面而來,趙一悠哉游哉地走出了門外,點燃了嘴上叼著的香煙。
遠處一座正在建設的建筑群上,不少人看著從醫療塔中出來的趙一,無比震撼!
“臥槽……那個不是今天中午招惹黑虎幫被帶到醫療塔內的新人嗎?”
“媽耶!他居然……居然毫發無傷地從醫療塔出來了?!”
“什麼情況?難道車魔鬼轉性了?”
“……”
眾人議論紛紛,對于趙一能夠這樣大搖大擺地走出醫療塔感到不可思議。
這麼些年來,但凡在這里被關押超過一年的罪犯,都十分清楚醫療塔究竟是什麼恐怖的煉獄!
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像趙一這樣悠哉游哉地從那個地方走出來!
還特麼在抽煙!
似乎從車厘子出現在沙海囚籠之后,這還是第一例!
“我早就跟你們說過……這個新人牛得很!”
此刻,忽然有一名年輕的犯人激動說道。
“中午他一個人干翻黑虎幫好幾個,帥呆了!”
一旁的人用嫌棄的眼光看著他:
“你擱這兒墻頭草呢?”
“剛才還一個勁兒地說著要看看人家怎麼死,現在人家一出來,立刻就牛得很了?”
那名年輕的犯人梗著脖子道:
“什麼墻頭草?”
“我這是……算了,跟你沒法交流!”
“話不投機半句多!”
“哼!”
他還非常傲地哼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