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勾玉酒樓。”
司機沒說話,接過了兜帽男的小票,驅車朝著城南開去。
兜帽男坐在了車輛的后排,百無聊賴地望著車窗外的夜色。
廢城雖然也是一座不小的城,可跟帝都完全沒得比。
無論是面積還是人數。
路上雖有行人,但見慣了帝都的車水馬龍的兜帽男看見了廢城街上的空曠,仍然覺得有些許蕭瑟。
“師傅,廢城人一直都這麼少嗎?”
兜帽男隨口問了句。
司機大叔道:
“當然不是。”
“這里是市區,平常的時候,這個地方人很多。”
兜帽男聞言微微訝然:
“平常的時候?”
“怎麼,最近廢城在禁嚴嗎?”
司機抽著煙,將手伸到了窗外彈煙灰。
“沒有。”
“難道是節日?”
“也不是。”
“那是為何?”
“因為廢城最近來了很多人,很多……你們這樣的人。”
司機話音落下,兜帽男渾身的汗毛都炸開了!
他剛從自己的儲物設備里面摸出了一對沾染詛咒之力的耳釘,便聽司機又繼續說道:
“你可以殺了我,再自己開車離開這個地方。”
“但我奉勸你不要將這樣危險的想法付諸于實際。”
二人的視線,在后視鏡上交匯。
兜帽男看見了司機臉上的鎮靜自若。
司機也看見了兜帽男眼中的惶恐不安。
“廢城……到處都是我們的人。”
“你能看見的,你能想到的任何地方。”
兜帽男感覺腳底散發著寒意。
“你……是誰?”
司機吐出一口白煙。
“一個沒有名字的死士。”
兜帽男:
“其他人呢?”
司機:
“跟我一樣。”
兜帽男的眼神移開,瞟向了車窗外的許多黑暗角落,還有那些街道上散落的行人。
這些人……都是眼線?
“我是來廢城旅游的。”
兜帽男眼底神色閃爍。
“但如果你想要宰一個外地人,恐怕你選錯了對象。”
司機繼續平穩地開著車子:
“每個人都這麼說……‘我們是過來旅游的’。”
“為什麼你們不事先想一些好的理由呢?”
“帝都那種繁華地域生活慣了的老爺們,會忽然集體來我們這窮山惡水處旅游?”
“這個理由,您自己信嗎?”
汗水,從兜帽男的鬢角流下。
“你們是趙一的人?”
司機微微一笑:
“我們不稱呼他為趙一。”
“我們都喊他……教主。”
兜帽男瞳孔急劇收縮。
唰——
出租車從街道上飛馳而過,消失在了遠方道路盡頭的黑暗中……
…
帝都,黃粱夢宅邸。
明凈的琉璃墻背后,黃粱夢正焦躁地在房間內來回踱步。
他在等消息。
并且已經等了好幾日了。
所以他著急。
因為心臟的刑具傳來的恐怖痛楚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著黃粱夢——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教會的那群瘋子向來如此,做事情的時候,利益不是它們的第一考慮要素。
這就難免讓其他的正常人無法揣測到顱骨教會那群苦難修道士的真正想法。
當初教會內部花費了很多資源來扶持他一步步爬入第五聯邦內部,在黃粱夢看來,教會既然已經付出了這麼多,那麼對于他的容忍度應該也會很高。
可事實上……顱骨教會對于他的容忍度一如既往得低。
“你們那麼牛逼,怎麼不自己去找趙一?”
“瑪德……非得讓老子跑一趟。”
“這不是多此一舉?”
黃粱夢心里罵道。
他不理解。
非常不理解。
以他對于顱骨教會淺薄的認識,這個神秘而無比龐大的組織有著外界想象不到的能量!
很多事情,只要他們出手,很輕松便可以解決問題。
可顱骨教會偏偏要費盡周折,做一些費力不討好的事。
那種感覺……像是游戲里的BOSS明明只要開局隨便派個大將就能干翻主角,嘿,偏不!
它就要派最垃圾的嘍啰去,給主角一點點刷經驗!
就在黃粱夢埋怨的時候,一個人從外面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對著黃粱夢說道:
“先生!”
“咱們收買的賞金協會的人傳來了消息,趙一那個家伙好像出現過一個叫做‘廢城’的地方……”
黃粱夢盯著管家:
“消息靠譜麼?”
管家一只手撐著桌子,一只手摸著自己的胸口,疲累道:
“應該靠譜……帝都好多人都在朝著廢城趕!”
“感覺趙一應該就是躲在那個地方沒跑了!”
“先生,咱們也要收拾一下東西過去麼?”
黃粱夢在房間里踱步,眼睛快速轉動,不停思考著各種可能性。
忽然,他停下,看向了自己的管家:
“我去,你留下。”
“繼續幫我注意消息和輿論動向,屆時,如果有什麼變故,及時聯系我!”
“懂?”
管家一聽自己不用跟著黃粱夢長途跋涉,頓時心里高興得樂開花:
“懂!”
“先生,我辦事,您放心!”
“那我現在就去幫您收拾東西?”
黃粱夢點頭:
“搞快!”
…
帝都,秦家。
正在小房屋大廳內的秦鄭認真看著這幾日帝都瘋狂發行的報紙,一篇又一篇小作文鋪天蓋地而來,不斷痛斥著趙一和豐南的惡劣行徑,控訴著二人曾經干過的齷齪事!
最開始,落筆的人還帶著些猶豫和‘中立’,多是使用‘可能’,‘也許’這種偏猜測性的詞語來栽贓。
到了后面群情激憤,情緒已經在時間的催生下醞釀到位后,小作文便是字字鏗鏘,句句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