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無比緊張的呂紅,總算是能夠緩一口氣了。
一旁的隨從上前道;
“呂大人,咱們要不趁現在先回帝都,后面的事再從長計議吧!”
呂紅側過頭,冷冷看了他一眼:
“你怕了?”
那名隨從頓時面色煞白,跪在了地面上。
“是……擔心呂大人的安危!”
“我們這些小貓小狗死了不要緊,可呂大人如此身份,若是傷到了……”
呂紅冷哼一聲,攏了攏自己凌亂的衣服。
“我不走。”
“咱們這里還有十幾名大兇境的高手,你們不也是大兇境麼,怕什麼?”
“那趙一不是要揚言跟我換命嗎?”
“今天不如就滿足他!”
“咱們現在回賭場,必然可以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言及此處,呂紅緊緊握住了右手拳頭,好似將目光里的怨憤全部攥于掌心之中。
“我要他跪下,給我磕頭認罪!”
“再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
一想到趙一那驚恐而難以置信的眼神,呂紅內心便彌漫著一股濃烈的爽意!
他愈發想要趕緊回到賭場,把趙一摁在地上錘爛!
嗯……再順便將帝都那群該死的螞蟻踩死。
這些螞蟻雖然并不能真的威脅他什麼,可他們看見了自己丑惡的一面,便不能夠讓他們活著!
說干就干。
呂紅迅速帶人穿過了長街,繼續朝著城東折回。
該算賬了!
他們雖然對廢城的路不熟,可大體方向是知道的,并且由于林立的高樓遮蔽視角,回頭豐南就算再度找來,也很難發現他們。
畢竟和三名同境高手大戰的豐南,極難分神,用神念查看的機會很少,只能憑借眼光。
由于亂界沒有太陽,所以大型的人類城市中,路燈都比較多。
廢城也一樣。
但眾人走著走著,卻發現周圍的環境不知不覺暗了許多。
他們也沒大在意,畢竟有光或是沒光,對于大兇級的存在幾乎沒有區別。
神念所視之處,任何細節都一覽無余。
可到了后面,這些人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
兩排的路燈,隨著他們經過時,竟然也在逐漸熄滅……
“怎麼回事?”
“不知道,怎麼感覺有人在監視我們?”
在隊尾的那名隨從頭頂的路燈倏然熄滅,下一刻,他們所在的位置,竟然出現了一片星光與神念皆無法抵達的絕對黑暗領域!
十幾人,就這樣隨著燈光一同消失了。
黑暗領域很快便退去,眾人死死盯著那片路燈下的區域。
只有一些殘碎的斷肢和新鮮血漬……
這場面,讓他們內心發毛。
“誰?!”
“裝神弄鬼,出來!”
隊內末尾的呂家隨從沉聲大喝,本命法則運轉,倒也沒有亂了方寸,警惕地望著四周!
先前的黑暗領域能夠屏蔽他們所有人的神念覬覦,這說明對方的力量至少要比他們高了一個檔次!
雖然這一下讓他們損失了不少人,可他們來的人多,若是剩下的人擰成了一條繩,提高警惕,不讓對方有可乘之機,倒也無懼對方!
“諸位莫慌!”
“對方既然選擇了偷襲,說明還是比較忌憚咱們的。”
“大家打起精神,保護好呂紅大人……”
剩下的人立刻圍成了一團,神念開放到了極致,找尋四周隱藏于暗中的黑手。
但很快,他們便發現了一件恐怖的事。
呂紅……不見了!
“焯!”
“呂紅大人呢?”
“不造啊!”
“大人剛開始不是在隊伍的頭部嗎?洪六,你干啥吃的?呂大人就在你身旁,你能把人看丟?!”
被稱作洪六的那人急眼了。
“關我屁事!”
“蘭七,剛才不是你們隊尾出了問題,你大聲亂叫,我回頭看看出了什麼狀況,這才導致呂大人消失的!”
蘭七瞠目:
“你沒看住人,就想甩鍋給我?”
“回頭我必去呂家好好告你一狀!”
二人就‘呂紅消失’這件事究竟該誰背鍋,瘋狂地撕逼了起來。
隊尾和隊首自成一派,兩方人馬對罵,險些直接干起來。
只有隊伍中間的那些人茫然地看著兩邊。
現在……真的是罵架的時候嗎?
呂紅已經消失了,若是最后人出了什麼事兒,今天在場的所有人恐怕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眼下最關鍵的,難道不是先找回呂紅麼?
怎麼變成分鍋大賽了?
當然,這些夾在中間的人也并不好受。
因為很快兩派人便盯上了他們,并開始拉人:
“小黑子,你來評評理,呂大人消失是不是因為隊尾的蘭七那條瘋狗剛才亂叫?”
小黑子:
“e…”
見小黑子沒有在第一時間明確否決他們,隊首的人立刻群情激憤:
“你們看,你們看,小黑子都看見了!”
“他是明事理的!”
“敢說真話,好樣的,小黑子!”
小黑子:
“??”
蘭七冷冷看了一眼滿面茫然的小黑子,往地上吐了一灘口水:
“呸!惡心的東西!”
“難怪那麼黑,生下來就是個虛偽的賤種!”
小黑子:
“???”
就在眾人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一道清脆的咳嗽聲打斷了他們。
這聲音有種詭異的力量,傳入了他們的念力之中,嚇得眾人劍拔弩張,對著不遠處唯一還亮著的路燈虎視眈眈!
那個路燈下,站著一名穿著大衣的成年男子。
街巷有風吹過,將他的衣角吹成了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