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柵欄外的那些人……很老了。”
“無論是人,還是鬼,只要是第四域的生物,最終都會被時間殺死。”
趙一古井無波,淡淡道:
“該給帝都的那些人看看。”
秦鄭搖頭:
“沒用。”
“舒服的日子過慣了,人心早就散了。”
“該知道真相的人,全部都知道,可那些人要麼根本不在乎自己死后天塌地陷,要麼有心殺賊,無力回天。”
“四族的掌權者眼中只有自己手里那點兒蠅頭小利,即便知道殘酷的真相,也覺得有老東西在外面撐著,天塌不下來。”
言及此處,秦鄭的語氣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恨。
他恨這些人。
恨這些人為何會這樣自私,這樣天真。
“就算他們不想,也可以培育心有俠氣的年輕人去頂著。”
趙一語氣很淡漠,似乎并不想插手這件事。
秦鄭冷笑道:
“我姐就是。”
“父親最開始培養的,便是我的姐姐,而不是我。”
“她比我更加冷靜,天賦更好。”
“可她死了。”
趙一抬眸:
“怎麼死的?”
秦鄭攥著拳頭。
“她外出代理父親參與四大家族的最高會議,抉擇未來帝都的發展,卻被砍了頭。”
“呂家的許多目擊者堅持說是我姐姐因為自己的提議沒有通過,一氣之下……自殺了。”
趙一笑了起來:
“自己砍了自己的頭?”
秦鄭感覺自己的胸膛好像要炸開:
“是的,自殺。”
趙一感慨道:
“如果四族中,握著權力的人全都是蛀蟲,那麼接下來進入的……也只能是蛀蟲。”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秦鄭閉目。
“秦家的那些覬覦權利的老東西,在我姐姐死后,便盯上了我。”
“他們知道,我的父親命不久矣,權力未來大概率會交到我的手上。”
“和其他家族不同,秦家早在帝都建立之前,老祖與某個大型邪教主教大戰的時候,受到了嚴重的詛咒,這種詛咒無法祛除,并且對象是秦家的整個家族!”
“任何被加冕成為秦家的族長的人,最終都會被詛咒影響,死氣纏身,壽數不過三五載……”
“而姜家當時境況同樣凄慘,家族氣運已經衰敗到了極點,兩家為了能夠讓血脈繼續延續下去,于是簽署了一個特別的合約。”
“秦家將家族的氣運神鼎分給了姜家,幫助姜家延續家族的氣運,而姜家則需要利用神鼎之中的因果之力,用一人幫秦家的家主進行續命。”
“再后來,姜家干脆直接跟秦家代代聯姻。”
“正因為如此,每一代秦家的家主和家主的妻子都很短命。”
“而且秦家為了避免家主忽然暴斃,家族內亂,權力都分流得比較嚴重,與其他家族中,家主一人獨大不同。”
“而我們那個氏族,原本在秦家并不是主房,但由于后來秦家其他人都學聰明了,既然不成為家主也能夠拿到巨大的權力,為什麼非要去用自己的命爭那一點點決策權呢?”
“于是,我們這一房上位了。”
趙一見酒瓶子見底,起身自己從一旁的紅木柜子里拿出了一瓶新的。
秦鄭看著自己的酒杯,自嘲道:
“我是不是……喝太快了?”
趙一將一瓶新的的酒放在了他的面前:
“武量喜歡喝酒。”
“所以廢城別的沒有,酒多。”
“管夠。”
秦鄭打開了酒瓶,也不滿杯了,仰頭就是噸噸噸。
“我這些年一直活得很小心,給那些老東西制造出,我父親還在世的假象。”
“秦家盯著我的眼睛實在是太多了。”
“秉持著謹慎的態度,我一直盡可能地只做我分內應該做的事,不引起其他人的懷疑。”
趙一嘆道:
“可惜,你的妻子成了壓塌你內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秦鄭眼眸低垂。
“以前不敢做的事,這一次……我要都做了。”
趙一問道:
“帝都的老人們,在擋著什麼?”
秦鄭:
“顱骨教會。”
“一條饑餓的,流著哈喇子的狼。”
“當初帝都建立時刻最弱小的邪教,如今卻將帝都當作自家豬圈豢養的龐然大物。”
趙一皺眉:
“顱骨教會的實力這麼恐怖?”
秦鄭面色凝重。
“如今帝都還沒有徹底淪為教會的后花園,就是因為柵欄處還有一群老掉牙的老東西在硬撐著。”
趙一:
“后來帝都都沒有出過能用的人才嗎?”
秦鄭搖頭,苦笑:
“少。”
“大都是主宰境的人,他們能派上不少用場,可獨當一面卻遠遠不夠。”
趙一想起了混子公會的人,問道:
“你認識黃權,柳若晴,江梟這些人嗎?”
提到了混子公會的元老,秦鄭點頭。
“他們屬于娛樂公司的勢力,但這些人的出現很倉促,似乎是被帝都外天海關那些老前輩們安排了什麼任務,前往了不朽路。”
趙一皺眉:
“教會與不朽路有關?”
秦鄭完全不掩飾,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盤托出。
“不清楚……他們的行動是秘密的。”
“有人說,教會的根據地在不朽路深處,這些人是去反擊的,也有人說他們是去不朽路尋找機緣,想要突破后神境,扭轉乾坤……”
“眾說紛紜,什麼傳言都有。”
“但我比較傾向于父親的猜測。”
“那些人去不朽路,是想要找到……圣山。”
PS:第一章。
第688章 星辰大海
圣山。
亂界最為神秘的地域。
佇立于不朽路深處的不可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