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是一切謎題的源頭,也是亂界的終極。
“你對于圣山,了解多少?”
趙一的記憶里,早已經沒有了關于圣山的任何畫面。
秦鄭也是搖了搖頭。
“若是你提起圣山,帝都知道的人,多得數不勝數,但若是你要問具體細節,只怕沒有人能夠給你建議。”
“或許……未來你突破了主宰境,可以去天海關見見秦家的太上老祖。”
趙一:
“一定要主宰境麼?”
秦鄭酒喝光了,癱在了椅子上,道:
“去天海關,需要渡一片魔海,沒有主宰境,連在魔海的禁制下飛行都做不到。”
“若是你覺得自己可以游過去……也不是不行。”
“不過我可得提醒你,那魔海之中,有無數恐怖暴虐的大兇級的兇獸,若是不能飛行,就必然會面對它們無休止的攻擊!”
趙一久久不言,盯著桌面。
秦鄭看著趙一,問道:
“趙兄,考慮好了麼?”
趙一笑道:
“我對你來講,真是一個天賜的良機,不是麼?”
秦鄭目光閃爍。
“是的。”
“一個沒有勢力的外來者,一個和帝都二族有了不死不休的仇恨的人,實在是不二的人選。”
趙一問道:
“但你有想過,我這樣的人,若是真正躋身帝都,會帶來怎樣的影響麼?”
秦鄭平靜道:
“無論怎樣,也比等死要好。”
“照著現在這樣下去,帝都遲早會被教會徹底改造成它們的飼養場,如果最終這里注定就是要變成廢墟,變成人間煉獄,不如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
趙一把玩著酒杯,語氣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狼子野心。
“我若是進入帝都,帝都會死一半人。”
“你要想清楚。”
秦鄭臉上的肉忽然抖了抖,他盯著趙一,對方臉上似笑非笑,表情十分玩味。
但他的直覺告訴他,趙一沒說謊。
“你為什麼要殺這麼多人?”
秦鄭像是感覺到了將來帝都的尸山血海,他竟覺得有一絲寒意。
趙一平靜道:
“為了控制另一半。”
秦鄭道:
“想要控制他們,有很多種方法,你根本不需要如此大開殺戒!”
趙一手中把玩的酒杯忽地停下。
他笑道:
“你心軟了?”
秦鄭:
“許多人罪不至死。”
趙一揮手:
“請回吧。”
秦鄭愣住。
“你……”
趙一攏了攏衣服,淡淡道:
“我對于花大把的時間,靠著輿論去影響一群傻狗的意識形態毫無興趣。”
“也沒有耐心等待他們懺悔自己犯下的罪過。”
“殺一半,剩下的那一半自然就會學習怎麼在新的環境里生存。”
秦鄭面色激動:
“可你殺了一個人,還會有更多的人站出來,你怎能靠著殺戮防住人們的風言風語,改變他們的思維方式?”
趙一抬眸,嗤笑道:
“帝都的人,若是有這血性,還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要改天換日,卻又害怕流血?”
“做了兔子,還想咬死狼?”
“不如找個風水寶地,早點進去躺著等死。”
秦鄭被說得愣在了原地。
他喉嚨微動,想說什麼來反駁,卻覺得如此蒼白無力。
趙一用一種嘲諷的眼神看著他:
“覺得帝都的其他紙醉金迷的人天真?”
“你又何嘗不天真?”
“在他們的棋盤上,跟他們下棋,你還想贏?”
“規則都是人家定的。”
“秦鄭,你只有一次機會。”
“如果你想贏,如果你不想讓你的妻子白死,那就跟我一起……掀了他們的棋盤!”
秦鄭呼吸聲沉重了起來。
“一定要殺一半人?”
趙一:
“擋路的,一個都不會留。”
“我從不妥協。”
“所以我才會殺了李承隆,所以我才會宰了呂紅,所以我才會成為帝都廢物們嘴中的人魔。”
“他們很擅長隔著屏幕去污蔑和攻擊別人,來滿足自己扭曲的內心……”
“但這一次,他們沒有污蔑我。”
趙一笑了起來,放肆又瘋癲。
“很快這些人就會知道……我真的是人魔。”
看著趙一臉上那瘋狂的笑容,秦鄭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那一瞬間,他感覺到了發自靈魂的恐懼。
讓這個人進入帝都進行洗牌……事情會失去控制的吧?
可很快,秦鄭又想起了族中那些為了自己權力而瘋狂內斗甚至勾結其他家族的人,想起了自己父親一生都在為了家族操勞,可秦家其他的人非但沒有任何感激,反而將這當成了理所應當,甚至不斷算計,想要將他的父親,他們這一房所有人變成傀儡!
這樣,那些人既可以不用承受詛咒,又能夠掌控秦家全部的權力!
每每想到這些人的嘴臉,秦鄭就覺得一陣由衷的惡心!
也許……
這些人就應該讓趙一這樣的瘋子去收拾?
秦鄭的確想不到自己有什麼辦法可以收拾他們,自己在秦家受到的限制很多,對于許多事情,他有著一錘定音的決策力,可想要收拾家族里的那些老東西卻不行。
大家彼此間維持著一個微妙的平衡。
誰也不想先撕開這層布。
“以你現在的狀態,根本就沒有什麼選擇了,我大可以欺騙你,但我對此全無興趣。”
“沒有你,我也能進入帝都……無非是時間問題。”
趙一起身,拿著酒杯,來到了陽臺口。
星光如霧。
“看你是個將死之人,想陪你玩玩。”
“怎樣?”
“想不想……干一票大的?”
秦鄭緊緊攥著拳頭,語氣卻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