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廖和宗在遭遇鬼的時候,同樣沒有看見鬼的正面。
這是不是意味著……鬼在殺人的時候,也在刻意回避他們?
為什麼不讓他們看見它的臉呢?
“答案只有一個……”
趙一站在雨中,盯著眼前刻著咒山的石碑,微微一笑。
“我們所有的人,都認識那只‘鬼’。”
“而且……”
他明白了為什麼狐貍面具男人要他們在這部電影里精誠合作,放下前嫌。
其實本來這部電影的難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大。
但因為有了上一部【三原色-光】,讓這一部的電影難度被拔高了不止一個層次!
…
與此同時,咒山山腳下。
磅礴大雨中。
一個胖胖的男人站在了那里。
正是張歆智。
他抬頭,看著山頂,臉上的笑容扭曲。
“我可沒有逼你們呢……”
“是你們自己找過來的。”
他的手上,還提著兩顆人頭。
一顆女人的,一顆劉甘梓的。
二人表情驚恐,均是死不瞑目。
他踩著泥濘,朝山上走去,提著的人頭落下的血滴濺在了一旁花花草草身上。
“我可沒有想過要害過你們……”
“是你們先害的我……”
“大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們干嘛非要裝好人呢……”
“害得我這部電影變成了這副模樣……”
張歆智嘴中不斷喃喃,目光卻如狼陰翳。
“如果不是你們這群虛偽的人,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是你們的錯。”
“是這個世界的錯!”
“我只是一個受害者!”
…
滴答——
水滴從石柱的一角落下。
趙一站在了這里,干尸盤坐于此,羊皮卷就在它的懷里。
拿起了羊皮紙,趙一認真看了看。
笑了起來。
“這都會有人愿意信。”
干尸緩緩道:
“心誠則靈。”
趙一對于干尸忽然開口說話,似乎并不驚訝。
咒山之中有什麼他都不奇怪。
“他們……嚯,不對,應該說我們都來叩拜過了麼?”
干尸淡淡道:
“你沒有。”
趙一挑眉道:
“那為什麼,死的會是余熱余溫兩姐妹?”
干尸:
“她們叩拜了三下,但在切手指的時候害怕了,于是她們逃走了。”
“而同樣叩拜了三下的張歆智則切了手指……三根。”
趙一懂了。
“你并沒有回應他,所以他將這一切的罪責都歸結于兩姐妹的身上。”
干尸的聲音嘶啞:
“我不會回應任何人。”
趙一抖了抖手中的羊皮卷。
“那這不就是騙人的?”
干尸陰惻惻地笑了起來:
“談不上。”
“如果不是自己有問題,又怎麼會來咒山拜鬼求神?又為何會信這羊皮卷上的內容?”
“他們不過是想要不勞而獲罷了。”
“你覺得,他們應該怪我,還是怪自己?”
趙一嘖嘴道:
“他沒資格怪你,但是我有。”
“因為你的所作所為,現在他開始獵殺我們了。”
“你不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嗎?”
干尸絲毫不假掩飾地笑了起來:
“可我就是想要看著你們在絕望中死去,看著你們為了活下去自相殘殺,怎麼辦呢?”
趙一抬頭看了看天上的雨。
“還是那麼大啊……”
“借你衣服用用。”
言罷,他直接扒了干尸的衣服。
后者伸出骨爪,就要刺入趙一的胸膛。
噗!
鋒利的爪,刺破肌膚。
距離心臟僅半分之距!
趙一面色不改,對著干尸嘲諷道:
“你看不起張歆智這樣的人,其實和他一樣罷了。”
“活成了自己最惡心的模樣。”
“玩不起?”
干尸沉默了稍許,緩緩收回了自己的骨爪,語氣帶著十足的殺意:
“你會死在他的手上,到那時,看你是否還能如此猖狂!”
趙一將干尸的衣服掛在了旁邊的樹枝上,勉強遮住了上方的雨,這才終于點了根煙。
“你煙癮很大。”
“主要閑得慌,沒什麼事做……對了,怎麼才能擊敗張歆智?”
他措辭非常收斂,用了‘擊敗’二字。
也沒有流露出殺氣。
干尸見趙一如此,目光深處閃過了一抹異色。
“你真是很謹慎。”
趙一笑道:
“不是謹慎,而是我知道。”
“畢竟……這游戲可不只張歆智一只鬼。”
干尸冷冷道:
“沒人可以殺死它。”
“你呢?”
“我當然可以……但有條件。”
“不妨說說。”
“你殺了其他人,我就幫你殺了張歆智,如何?”
趙一與干尸那油綠的雙目對視了片刻,忽然笑了起來:
“真雞賊。”
“我可不想殺死張歆智。”
“當然,你要是想要殺了他,我也沒法阻止你,畢竟我能力有限。”
干尸似乎覺得遇見了對手,興趣也提了起來:
“所以……你要同意這個條款麼?”
趙一沒有立刻回答,沉默了會兒,問道:
“你如此竭力地開發我們內心的‘惡’,并且沉溺其中,是因為你曾經也因‘惡’而死麼?”
干尸冷聲一笑,笑聲帶著十足的嘲諷:
“哈哈哈……”
“那不是刻在了人骨子里的東西麼?”
“還需要我開發?”
“不過你這麼會藏的人,倒是真的需要好好開發一下!”
趙一吐出了一口煙圈:
“真可憐……”
“能看見影,卻看不見光。”
淡淡的嘲諷,讓干尸頓時宛如被夾了尾巴,跳了起來:
“光?”
“你是在逗我笑嗎?”
“人這種惡心的生物,還會有光?”
趙一笑道:
“你要看嗎?”
“我可以帶你去看。”
干尸的語氣沉了下去:
“想耍花招?”
趙一:
“和你一樣,談不上花招。”
“就是個賭局,你要玩兒,我就跟你玩玩。”
“反正看你死在這旮旯也不知道多少年了,不如……賭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