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波圍剿趙一,哪怕再多兩個豐南出來,也絕不可能護得住他!
他必死無疑!
“我這就去操持,避免夜長夢多!”
李茂拔掉了一根從陣中央伸出的血肉管子,這根血肉管子一直插在了他的腦子里,不斷抽取著他身體里的一些養分,每次抽取,就能夠讓他感受到無與倫比的痛苦和快樂,甚至讓他產生一些接觸到未知世界的錯覺。
用修道士的話來說,這些管子每每從他的身上抽取一些養分的時候,也會給予他一些‘虛幻的力量’。
當這種虛幻的力量濃郁到一定程度之后,他就會發生質變。
那是來自于神的賜福。
李茂信了。
雖然管子在瘋狂吸他,但他總覺得是自己在瘋狂地吸管子。
精神每一次陷入巨大的愉悅中時,他就會對給予他這根管子的人感恩戴德。
突然拔下了身上這根管子,李茂甚至在一瞬間產生了難以抑制的巨大空虛感。
好像自己生命之中有什麼極其重要的東西被抽走了。
他頗為不舍地看著那根血肉管子緩緩沉入了血色大陣的中央,懷揣著滿腔空虛和迫切離開了李家這方前賢創造出來的小天地。
他走后,燋身后的女苦難修道士‘暗之嗚咽’杰薇嘲諷道:
“真是一條愚蠢的可憐蟲。”
“一點點最普通的致幻毒藥就能讓一名修行到大兇巔峰境的人變成這副模樣……”
另一名女修道士‘黒刑之女’帕卡淡淡道:
“這都得歸功于偉大的邪神。”
“有些時候,越是有能力的人,反而越是容易上當。”
“他們接觸得越多,對于這個神秘的世界越是感到恐慌,人這種可憐的生物,一旦心里沒有了信仰,就會變得無比脆弱。”
“他們會將一切都寄托在虛幻的存在上,并且希望自己空虛而恐懼的心能夠從中得到救贖。”
“只要他們愿意相信,咱們無論說什麼……他們都會信。”
燋目光深遠,冷冷道:
“邪神大人最偉大的地方就在于,祂對于人性的認知要遠比人類本身更加深刻。”
“當年教會那般弱小,而帝都初建立,征戰強者無數,被血與火炙烤的軀殼堅不可摧,不一樣有許多人面對黑暗中弱小的教會望而卻步?”
“甚至還有人信了傳教士荒謬的話,真的以為教會內部有無數和大祭司一樣的強者,能飛天踏月,徒手摘星,于是主動向教會獻媚,分享出了這里肥沃的資源,幫助教會重建。”
“其實那個時候,教會的人哪兒有那麼強大?”
“傳教士口中所謂的星辰碎片,不過是隨手從火堆里拿出來的一塊木炭。”
“可他們還是信了。”
“因為那個木炭碎片,脆弱的教會在帝都眼中,立刻成為了永遠不可逾越的龐然大物。”
燋的話,使得二女冰冷的表情里帶著一絲嘲諷和不屑。
成為修道士后,她們很少會露出人性化的表情。
如果有,那一定是某種情緒滿到溢出。
“帝都的人……真是可憐又可笑的生物。”
“尤其是李茂這樣無知的家伙。”
…
姜家。
綠裙婦人來到了這里。
她叫呂螭。
是呂家專門負責外交和生意的頭領。
姜家當然知道呂家是什麼樣的人。
這些勢利的家伙,無事不登三寶殿。
不過礙于四大家族的表面情誼,他們還是非常禮貌地接待了呂螭。
在議事大廳中,姜家右房家主姜洋喝了一口茶。
“什麼風,把您吹到了姜家這塊鳥不拉屎的地方?”
呂螭掩面飲茶,相當有調調地說道:
“姜洋先生說笑了,若是您姜家都鳥不拉屎了,那只怕其他三大家族也早該沒落了。”
“這次來找您呢,是為了趙一的事。”
姜洋眼皮都不抬一下。
“趙一啊……”
“真是個讓人頭疼的家伙呢……”
呂螭微微一笑:
“上一次呂紅的事情,讓家主動了殺心。”
“若是尋常小打小鬧,家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算了,但趙一殺死了家主的親弟弟。”
“這一次,呂家已經聯合了李家,一同派出了六名主宰境的不世強者,誓要將趙一擊潰在廢城!”
姜洋吹了吹茶水:
“六名主宰境……真是難得的盛況。”
“剿滅一只區區趙一,不在話下。”
“所以你們來我姜家是為何呢?”
呂螭認真道:
“這一次,無論是呂家還是李家,都不想看見任何意外。”
“所以,我們希望姜家也能夠出手,助我們一臂之力。”
姜洋皺眉。
“一個趙一,出動六名主宰境的存在你們都覺得不穩當?”
“還要我姜家的幫助?”
呂螭笑道:
“不只是姜家。”
“秦家,帝都的所有有能力的人……我們都希望能夠參與進來。”
“這一次協力誅魔,是一次凝聚人心的好機會。”
“無論大家出力多少,只要趙一最后被殺死,帝都的凝聚力就會變得比以往更強!”
“而沒有出力的人,難免會在之后受到排擠。”
姜洋聽明白了,這家伙是在威脅自己。
他思考了一會兒。
緩緩道:
“誅魔這種事,姜家當然不會袖手旁觀。”
“不過現在我姜家內部出了一點兒小問題,需要先處理一下,回頭解決了再跟你們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