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些年都舍不得喝,藏得嚴嚴實實。
柳豐年腿腳不便,但是手還行,在這小屋里用手就能做任何事,柳亭歌也不用擔心,安靜的料理狗肉去。
今日,是他過得最開心的一天,人生中為數不多不用餓肚子的時候。
爺爺也很高興,酒都喝光了,大醉一場,柳亭歌靠在床邊就睡著了。
第二日醒來,床上,爺爺的身體早已僵硬,冰冷。
這一刻,這個以往充滿了溫暖的小屋,竟然變得不再溫暖,好像瞬間置身于冰窖,寒窟。
柳亭歌抱著爺爺的軀殼,盡管眼圈都是波光,但他沒有哭。
最起碼,爺爺走的很安詳,爺爺以前常說,人死前都要吃一頓上路飯,至少路上不再會餓肚子。
此刻他的心里在想,以后他走的時候,能不能也吃一頓飽飯。
生死離別,這個問題他早已想過,也做過設想沒有爺爺后,要如何生活,以為自己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
真的有這麼一天,還是那麼痛苦,柳亭歌坐在地下,眼神灰暗的看著屋外皚皚大雪。
“以后,只有我一個人了。”
第2章 惡家丁,臨危之中仙人來
遙遠千萬里的仙山之上,仙霧繚繞,壯闊如云的山峰偶有御劍乘風之影跳躍飛動。
縹緲宗,玄明峰上許久沒有過動靜的主殿今日竟傳來一聲呼喚,于山間徘徊。
“李靖,速來見我”
“師尊找大師兄所為何事。”山峰下,有正結伴出行歷練的弟子,紛紛抬頭朝主殿位置看去。
“不知,也許又是有什麼任務吧。”
不一會主殿峰上,一道程劍御風的青年身影,腳踏長虹邁入其中。
“師尊”
空蕩幽暗的大殿中,回蕩李靖的聲音。
“李靖,敬安國云幕鎮,本尊有一段因果尚未了卻,你去將此人接上山來測驗仙根,必要時,你知道怎麼做。”
“若不可為,手腳干凈點。”
“是”
大殿盡頭,一道白光飛出,點入李靖的腦海中這是那人的圖像,聞言他答應道,旋即抱起長劍離開。
——
爺爺走的第二日,柳亭歌又一次來到李家門前,少年的眼神依舊清明,只是比之以往更多了一些陰霾。
為了養家和照顧爺爺,他在這李家尋了個做工的門當,只是這李家的管事一而再再而三的拖欠他的工錢。
他其實已經不再抱著希望,不愿再來這家,只是爺爺去世,他需要銀子下葬。
本來他還想著點燃爺爺留下的香會有仙人下來,到時便有辦法好生安葬爺爺。
只是一夜過去,也不見有仙人到來。
咚咚咚
柳亭歌扣響大門
“吱呀”
大門緩緩推開,一個腦袋探出頭來,是昨日那仆人,此人見來者又是柳亭歌雙目一喜,大開朱門。
“是你啊,張管事回來了,你快進來吧。”
柳亭歌木訥的點點頭,沒想到這一次竟然這麼順利就進來了,看來這張管事并非拖欠他工錢,而是真的外出辦事去了。
仆從笑著將他迎進門,柳亭歌對李家還是很熟悉的,此刻他們去的正是管事工作的區域。
“張管事,我把那小子帶來了。”
那仆人彎腰恭敬的朝眼前緊閉的門房道,眼神閃過一絲狡黠,只聽里面有腳步聲傳來。
“你小子竟然還敢來我李府。”房門打開,一個微胖的中年人怒目圓瞪的沖出來,那好像獅子一般的模樣嚇的柳亭歌一跳,同時一頭霧水。
“張管事,我是來要我的工錢的。”他不卑不亢的直視著微胖的管事。
“偷了我的大黑,你還想要工錢,我要給我的大黑報仇。”
柳亭歌一愣,腦袋一下便轉過來,旋即憤怒的瞪著那仆人,一定是那仆人告的狀,狗本就死了,他沒有發現。
害怕這張管事怪罪他失職之罪,于是將這偷狗的名聲嫁禍給他。
“我沒有殺你的狗,我來的時候,他已經凍死了。”他急著辯解,同時死死盯住那仆人。
“我昨日來的時候,那狗已經死了,他也知道。”柳亭歌不是蠢人,既然這仆人嫁禍他,他當然不會就這麼白白受委屈。
于是矛頭一轉開始指向那仆從,他這麼一說,那人急的原地打轉,面色鐵青,咬著牙。
“胡說,我昨日喂飯那狗明明還在的,你走了之后就沒了,定是你偷了去吃肉。”
張管事略微沉吟,眸光一冷,看著那小廝。
“等會就收拾你。”
二人各執一詞,就說明了事情原由定不止這麼簡單,兩人中有一人撒了謊,張管事大概猜到是那仆人,可那又怎麼樣。
“你偷了我的大黑殺害,如今還想討要工錢,我要將你送去見官老爺,請他給我評評理,我倒要看看這天下還有沒有王法。”
張管事想著,這不過就是一個小子,只要說出見官,他肯定就不會糾纏了,到時候那份工錢就都是他的了。
這可是不小的一份哩。
“見官”果然聽到見官兩字,柳亭歌有些緊張,他以前爺爺講過,這些官從不會為百姓做主,都是富豪鄉紳的走狗。
在他看來官和匪,沒有區別。
“我沒有殺你的狗,我也不要跟你去見官,把我的工錢給我,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