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何止是不少啊?
簡直把整片天都給捅破了。
而且自己當時所憂慮的情況,最終還是發生了。
面對各大世家的聯合討伐,雖然明知己方現在的真實實力,并不懼怕各大勢力聯合起來。
但葉南天還是忍不住一陣心驚。
明明可以避免的,為何王上會堅持如此做啊?
想不通!
葉南天很想不通。
面對他擔憂的目光,楚牧慢條斯理的放下手中折子。
“預料之中的事情罷了!”
“來的正好,正好一戰而定鼎天下,直接將他們打服,免得后面又給孤鬧出什麼幺蛾子。”
“可是……”葉南天憂心忡忡道:“可是如果沒有那些世家大族的支持,即使咱們取得了天下。”
“恐怕也沒有多少有才之士,肯投效于我大夏麾下,替王上牧守四方,還會憑空給咱們增添許多阻力啊!”
“沒有人才投靠,咱們就自己培養,孤就不信了,離了那張屠夫,咱們就只能吃帶毛豬不成?”楚牧擲地有聲道。
“其實孤也不是真的絕情到不給他們留條活路的地步,事實上只要他們愿意接受改制,給所有百姓騰出一點生存空間。”
“等百姓們富起來了,到時候哪怕只是經商屢海,也夠他們賺的,甚至還能活得很滋潤。”
“只是那些世家大族高高在上,允殺允奪慣了,根本不愿意舍棄現在所能擁有的權勢。”
“凡事都以自身,甚至是家族的利益為出發點去考慮,這點本無錯,換做孤站在他們的立場上,也不會甘愿就這麼白白舍棄如今的地位。”
“除非逢場作戲,收買民心時需要,否則私下里,孤也不想站在道德制高點去指摘什麼?”
“他們只是立場與孤不同罷了,沒有誰對誰錯。”
“真要說出個什麼錯點的話,他們錯就錯在實力不如孤,錯就錯在他們根本就不了解孤。”
“以為所有勢力聯合起來抵抗大夏,沒有人才肯投效于孤,替孤治理天下,就能阻擋孤前進的步伐?”
“錯了!而且大錯特錯!”
“孤根本就不在乎有沒有人才投效,他們也低估了咱們大夏的實力。”
“如今的大夏,完全不需要一群依附于王朝體系中,只顧汲取王朝營養增強自身底蘊,卻不做任何回報的寄生蟲來承認,甚至投效于孤麾下。”
“能接受改制,乖乖交出生殺予奪的權利,安心在王朝內做個富家翁,孤還能容得下他們。”
“可要是誰敢妄圖借此阻擋我大夏鐵騎的半分腳步,那麼孤——”
“絕對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做螳臂當車,什麼叫做蜉蝣撼樹。”
“那種給予他們希望,又將其從云端打落的感覺,一定絕望至極!”
震撼!
看著此刻正端坐于王座之上,并沒有故作什麼姿態的楚牧。
葉南天,包括如今身為隨軍校尉(也就是相當于楚牧的親衛隊隊長),近侍于王前的葉無雙。
以及剛加入隊伍不久,對楚牧還不怎麼了解的武林神話無名。
皆只覺楚牧的身軀就像高山一般宏偉,令人難以動搖。
說出的話,更是如雷音貫耳。
令人不敢忽視。
沒有人會覺得楚牧在大放厥詞。
畢竟這個男人,一向給人的感覺都是穩重可靠的。
與他這個年齡應有的性格,完全不符。
“臣明白了!恕臣失言!竟敢質疑王上定下的方針。”
葉南天想了想,覺得也是。
況且事已至此,再說什麼也晚了,又何必徒惹楚牧心生不快?
楚牧揮了揮手,看著他。
突然笑道:“你啊!有時候就是想的太多,在我麾下做事,不用擔心什麼?”
“放手去做,放膽去說就是,孤還不至于聽不進去別人的好言相勸。”
“不過性格沉穩雖然是件好事兒,但在咱們大夏,你或許可以像令郎那般,莽撞一點也沒事兒。”
“只要不觸及孤的禁忌之處,不在境內亂來,出了什麼事兒,孤都給你們兜著。”
“咱們大夏,也有那個底氣,能夠讓麾下的所有將士挺直腰板做人?”
“挺直腰板做人?”葉南天仔細回味了一下這句話。
突然莫名感動!
如果驚鯢在場,并能感知到他此刻的心情,定會有種感同身受的感覺。
因為這種感覺,就像那晚楚牧對驚鯢說的那番話一樣。
盡管楚牧沒有說什麼豪情壯語,可對于一個君主來說。
這番話,就是對臣下的最大褒獎。
得是有多麼寬廣的胸懷,多大的底氣,才能說出這番話啊!
葉南天暗自感動不已。
如果王廣能有此等容人之量,自己又何必鋌而走險?
沒管他如何想,楚牧又猛地轉頭:“還有你無雙,怎麼年紀輕輕的,就做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樣子?”
“討論正事時也就算了,平日里私下相處,還動不動就行禮,一本正經的樣子,導致孤現在都不敢與你交談了。”
“絲毫沒有咱們初見時的那般爽朗,孤可是至今都還記得,那晚無雙姑娘落落大方,找上前來,與孤結識的樣子。”
“現在卻是看不到了。”
“啊?”葉無雙真沒想到,楚牧會突然點到自己。
本來她正愣愣的看著楚牧,誰曾想對方竟猛地一下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