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兩人,和劉備都能夠關系好。
劉琦心中分析后,沉聲道:“之前你在襄陽,被孤驅逐后離開襄陽,就去了曹操的麾下,和劉備攪和在一起了嗎?都交代清楚,否則,孤讓你一一的享受。”
禰衡不斷地倒吸著涼氣。
不斷忍著痛苦。
剛才極致的憤怒情緒在,他的心神被牽扯,沒有感覺特別強烈的痛苦。現在,禰衡情緒穩定下來,就感覺自身像是一艘小船,雙腿斷裂的疼痛像是浪潮一波一波侵襲而來,仿佛要把他淹沒一樣。
這讓禰衡幾乎無法承受。
禰衡調整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我離開襄陽后,沒有直接去兗州,先去了揚州投奔孫堅。我想著揚州孫堅和你有仇恨,希望借助孫堅的力量反擊。”
“可是,孫堅是個匹夫。”
“這人自以為是,蠻橫無理,竟然瞧不起我禰衡,說什麼劉琦都瞧不上的廢物,他也不需要。”
“我被孫堅驅逐出了揚州。”
“在揚州無法立足,又無法回荊州,我就北上去兗州。”
禰衡提到兗州的境遇,棱角分明的臉上仍然是一副憤懣的模樣,咬牙切齒道:“曹操這個閹宦之后,見了我后竟然還端架子,也瞧不起我。”
“表面上,曹操說要器重我任用我,實際上卻閑置我,不讓我接觸政務。”
“在一次宴會上,曹操讓我敲鼓,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直接脫了上衣敲鼓,讓曹操丟盡了臉面。”
禰衡臉上又浮現出了一絲得意。
曹操想羞辱他。
不配!
劉琦聽到這里心中好笑,禰衡兜兜轉轉一圈,竟然又去曹操身邊擊鼓。
真是緣分啊!
劉琦有了明悟,沉聲道:“在曹操嫌棄你的時候,劉備出現了。
甚至曹操要治你的罪,劉備替你說好話,讓你有了被認可的滋味。”
禰衡冷笑道:“劉琦,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主劉備,是真正的仁義之人,是真正的漢室宗親,他才是適合當皇帝的人。”
“主公救我,不是要雪中送炭,僅僅是看不慣曹操的暴行,僅僅是不忍心我受苦。”
“主公和我抵足而眠,我們暢談了一宿。尤其是主公求知若渴,心懷天下,憂心忡忡著大漢朝的未來。”
“這才是明主!”
“你劉琦自負,自以為是。孫堅匹夫,不足與之謀!曹操閹宦之后,更是陰險狡詐。”
“唯獨主公仁義無雙。”
“我禰衡沒有什麼能力,卻愿意為主公分憂。恰是如此,我借著天寒地凍的契機來到洛陽謀劃。”
“天見可憐,竟然是暴雪不斷,出現了大災跡象。”
禰衡高聲道:“如今氣候苦寒,必然會出現瘟疫,會有無數的百姓受災,必然演變成天象示警。劉琦,就算你知道了主公,又能怎麼樣呢?”
劉琦心中感慨。
大耳賊邀買人心這方面,的確是很有一套,非常厲害。
堪稱讓人防不勝防。
禰衡這種自負得不可一世的人,竟然說劉備仁義無雙,還很慚愧的說沒什麼能力幫助劉備。
“報!”
恰在此時,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典韋進來了,稟報道:“大王,王府外有無數的士人聚集。他們高呼著讓大王釋放禰衡,說大王不能因言廢人,還說大王如果堵塞言路,大漢朝會進一步崩塌。”
“哈哈哈……”
禰衡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笑聲桀驁肆意,更是得意。
禰衡高聲道:“劉琦,輿論已經引爆了,無數的士人云集,你要怎麼收場呢?尤其是你打斷了我的雙腿,無數的士人看到,更會仇視你的。”
“群情洶洶,人心大勢,你怎麼抵擋呢?”
“主公說得對,人心是最大的力量,人心才是大勢所趨。你劉琦違背人心,必然是不長久的。”
“劉琦,你完蛋了。”
禰衡剛才害怕被針對,所以交代了劉備。這一刻,聽到無數的士人云集,又生出無盡的歡喜和激動,咆哮道:“劉琦,你要怎麼應對呢?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吶!”
劉琦但但說道:“孤,不受威脅,更不懼任何人的挑戰。在這個關頭,敢跳出來的人,孤不會心慈手軟。”
“另外,你高興得太早了。”
“你會見到孤的手段,也會見到這些人的軟弱。他們嘴上重拳出擊,可是遇到了鐵拳,轉眼就會唯唯諾諾的。”
劉琦強勢道:“孤沒什麼能力,但專治不服。”
劉琦站起來,吩咐典韋帶著禰衡往外走,賈詡和王越也是迅速跟上。
劉琦來到王府大門口,放眼看過去,街道上擠滿了人,至少兩三百人云集。有白發蒼蒼的老者,也有中年人,更有年紀小的士人。
這些人都在叫囂,高呼著劉琦不能處置禰衡,否則大漢會崩潰。
劉琦卻在進一步思考。
劉備在曹操的麾下做事,有些能力和影響。然而劉備的底蘊很差,劉備要在洛陽煽動力量,以及大規模的散播消息,煽動這麼多人聚集,恐怕是辦不到的。
必然有曹操的力量介入。
曹操也在順勢謀劃,想借此挑起朝廷的爭端和沖突。
既然有曹操的人,那麼王府外云集的士人,就必定有曹操的人在引導。否則,不可能有這麼洶涌的輿論和勢頭。
劉琦心中想清楚后,看向一旁的王越吩咐了一番,讓王越去封鎖城池,以及調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