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策馬上前,厲聲喝問:“什麼人,敢在縣衙放肆!”
一個俏生生的聲音傳出:“都別動,自己人,快把軍弩收起來……”
話音落下良久,一個綠裙女孩兒才在騎兵中磨磨蹭蹭而出,身姿窈窕,青紗遮面,只是此刻明顯有些緊張,嬌小的身子半伏在體格強健的西涼戰馬上,雙手牢牢抓著馬韁繩。
陸遠匆忙策馬上前,一把扶住女孩兒,滿臉驚喜:“婉兒,你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小喬。
小喬驚魂甫定,小手拍拍胸脯,悻悻道:“我才不想來呢,爹爹偏讓我來表個姿態……”
陸遠看了看這百余名騎乘西涼戰馬的精銳騎兵,頓時心中明了,這是喬家來站隊了。
只不過喬家無男丁,家主也不可能親自出面辦這事,只能讓小喬前來。
他回身向著典韋等人擺手:“都回去忙吧,自己人,喬家的,懂了吧!”
典韋撓撓頭皮,嘿嘿笑道:“那不就是少夫人嗎,兄弟們,叫人討賞!”
一群陸家精銳頓時腰刀還鞘,齊齊躬身,異口同聲道:“見過少夫人!”
聲音震天,響徹云霄。
小喬大羞,悄悄撩開一角面紗,瞪向陸遠,明眸中風情萬種:“你快讓他們別亂喊!”
“喊得好!”
陸遠哈哈大笑:“每人十貫賞錢!”
現場歡呼聲一片,一貫錢可以買三頭羊,十貫錢,可以買一個上等的四合院了!
一群喬家騎兵目光閃爍,對視幾眼后突然翻身下馬,齊齊躬身:“見過姑爺!”
“同賞!”
陸遠滿面風光:“所有人都不許走了,留下來一塊辦差賺錢!”
讓他掏錢是掏不出來的,之前的陸家大公子向來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出門也有婢女相隨,連錢也不用帶。
不過他縣尉的差事卻是肥缺,抓捕盜賊,稽查走私,一天就能補上這個空頭支票。
小喬一時不知所措,只在戰馬上素手亂點:“你,你們,亂喊什麼!”
一個喬家騎兵恭恭敬敬施禮:“二小姐,出發前老爺交代過,讓我們聽姑爺的!”
陸遠得意洋洋,滿心痛快:“你們老爺英明,典韋,給喬家兄弟們一塊安排好!”
喬家騎兵頓時也加入到了隊伍當中,在縣衙里干得風風火火。
陸遠看著小喬,一臉詫異:“你還會騎馬?”
“還不是因為你!”
小喬語帶嬌嗔:“我兩個時辰前就出發了,好不容易到這,你還讓他們亂喊欺負我!”
陸遠看了看喬家騎兵,心中不禁替他們悲哀一下,估計這一路,他們速度比走路還慢,從喬府到縣衙,策馬不過一炷香時間,他們卻生生走了兩個時辰。
小喬看著縣衙內塵煙四起,不由心中惴惴,板著小臉沉聲道:“你拆了縣衙,這不是直接和周家對上了嗎?”
“早晚的事!”
陸遠語氣淡淡:“我初來乍到,周家就想刁難我,我但凡退讓一步,那就什麼阿貓阿狗,都要跳出來針對我了!”
小喬若有所思:“許劭先生說你霸道有余,王道不足,我爹爹就急著讓我跟來了……”
“我不犯人,人便犯我!”
陸遠輕嘆一聲:“他們不懂這世道,你不用理會,你看看他們倆,都混得顛沛流離,就是王道用多了!”
這時,一個青衣小廝突然跑進縣衙,見到風風火火,如同拆遷一般的陸家精銳,頓時僵在原地,形同呆滯。
陸遠策馬到他身前,長槍在他背上一敲,口中厲喝:“什麼人!”
青衣小廝一個趔趄,險些被長槍敲倒在地,看著陸遠,神色惶恐,結結巴巴道:“陸,陸公子,我是本縣衙役,縣令大人設下酒宴,請公子赴宴……”
“語無倫次,膽小如鼠,你被免職了!”
陸遠義正辭嚴,厲聲喝道:“告訴周暉,想邀陸某赴宴,就自己前來,滾蛋吧!”
小喬見青衣小廝逃掉,不由抿嘴一笑:“周家人還挺有趣,這算是恩威并施嗎,先給你個下馬威,讓你知道他對縣衙的掌控力,再安排個鴻門宴,讓你老實點!”
陸遠嘿嘿一笑:“一會兒看我怎麼收拾他,讓他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小喬心頭疑惑,急得抓耳撓腮,半晌后終究按捺不住,咬了咬嘴唇悻悻道:“你到底要怎麼對付他,先說說,我幫你出出主意!”
“出縣衙容易,回縣衙難!”
陸遠環顧左右,朗聲笑道:“兄弟們,把不該有的東西都清空,以后只有我們在此常駐,皖城不需要縣令,原有的皖城公差,統統免職,由我們兄弟自行擔當!”
一群陸家精銳神色振奮,齊齊躬身,異口同聲道:“公子英明!”
朝廷公差本就屬于吏,高于兵丁一等,而在皖城負責稽查走私,那就是財源滾滾,由不得他們不振奮。
眾人話音剛落,縣衙外突然傳來一陣遭雜的腳步聲。
一個紅袍大漢衣衫半敞,滿身豪邁,帶著二十余人,哈哈大笑著走進縣衙。
“令行禁止,王始也!”
這大漢一聲贊嘆:“陸公子好手段,這是要稱王啊,什麼事讓你陸家精銳這麼開心!”
來人正是皖城縣令,笑面虎周暉。
陸遠端坐馬上,笑意盈面:“原來是周兄,聽說你要請客吃飯,這豈不是一大快事!”
“陸公子神機妙算,厲害厲害!”
周暉臉上能擠出兩朵花來,哈哈笑道:“陸公子本就名聲在外,小兒聞名不敢夜啼,如今逼退孫策,無懼孫堅,更是不畏強權,以卵擊石的英雄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