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面不改色:“一點薄名,不足掛齒,大司農周忠才是我輩楷模,為了與董卓斡旋,至今留在京城,臥薪嘗膽,認賊作父,可敬可嘆!”
典韋等人面面相覷,暗暗提起了武器,以卵擊石,認賊作父,這麼寒暄下去,下一刻就是刀兵相見了。
周暉大袖一揮:“陸公子,周某已備好酒宴,還請光臨寒舍,不醉不歸!”
“周兄豪氣!”
陸遠振臂一呼:“兄弟們,既有周兄豪情,我們便卻之不恭了,不瞞你們說,他和周瑜,都是被我打著長大的,不必與他客氣,走!”
五百精銳齊齊站出,異口同聲:“多謝公子、姑爺!”
陸遠哈哈大笑,向著周暉一揮手:“周兄,請!”
周暉兩眼直發懵,什麼情況……
自己設下鴻門宴,要給陸扒皮一個下馬威,什麼時候說要請這些私兵了!
他周家雖然有錢,可這麼多人過去,讓他一時怎麼準備飯菜!
再說這麼多人一起,那這鴻門宴到底是誰嚇唬誰……
這混蛋還一直騎在馬上,弄得自己說話都得昂著頭,否則就只能對著一張馬臉,簡直欺人太甚!
周暉心中一陣厭惡,混蛋果然是混蛋,入仕當官也改不了本性,但他面不改色,依舊豪氣一笑:“陸公子,請!”
陸遠看看周暉后方的二十余人,突然臉色一沉,厲聲喝問:“這都什麼人,本縣尉面前還敢鬼鬼祟祟,拿下!”
一群人雙手抄袖,本是一臉傲然,聞言卻不禁一愣。
典韋等人不由分說,一擁而上,頓時對這二十余人一陣拳打腳踢,紛紛捆綁起來。
幾個鼻青臉腫的壯漢嘶聲厲吼:“陸公子,陸公子,我們不是歹人,我們是本縣衙役,周家人!”
“竟敢冒充本縣衙役!”
陸遠面色森寒:“冒充衙役的,先打五十大板,要是有人敢冒充縣令,殺無赦!”
板子啪啪落下,當場打了起來,一群陸府精銳鉚足了勁,將這二十余人打得屁股開花,要麼哭爹喊娘,要麼直接暈厥過去。
周暉太陽穴突突亂跳,僵在當場,干巴巴道:“陸公子,周某……”
“周兄要冒充縣令?”
陸遠一臉為難:“那可是死罪啊!嗨,等會再說,先去你家吃飯!”ʝƨɢ
第7章 鴻門宴
夜色下,陸遠意氣風發,帶著眾人直奔周家。
他見小喬在戰馬上磨磨蹭蹭,忽然一側身,猿臂輕舒,直接將小喬撈到了自己馬上。
小喬瞬間像個炸毛的野貓一般,雙臂一護胸口,明眸瞪得老大,掐著陸遠胳膊輕喝:“你干嘛,有外人在呢!”
她忍不住四下看了看,見一群人嬉嬉鬧鬧,竟無一人發現自己這里的異狀。
陸遠輕輕將小喬攬在懷中,笑吟吟道:“等你騎馬到周家,天都得亮了,以后我教你騎馬!”
小喬身子陣陣發軟,渾身滾燙,雖然他們已經定親,但這番親昵舉動,還是讓她心神復雜,心中悸動不已。
她心中埋怨了一聲冤家,便縮了縮身子,像個鴕鳥一般,只當外人都沒看見。
直到一個門楣高聳的府門面前,陸遠才向著周暉笑道:“周府果然氣派,周兄,請!”
周暉笑臉僵硬:“陸公子說笑了,請!”
他一路形同傀儡,心中惴惴,早沒了剛剛的豪邁,笑面虎也笑成了面癱。
此刻更是被人反客為主,心中滿是憤懣,卻不敢表露出來,唯恐自己也像一群皖城衙役一般,挨一頓痛打,再被丟進大牢。
過了府門,里面庭院幽幽,樓臺水榭,很是雅致。
周暉進了自家,終于恢復了點豪情,畢竟這是他周家的地盤!
他看著陸遠,目光閃動,訕訕笑道:“陸公子,此處水深,夜路難行,還請小心些!”
“水深?”
陸遠神色詫異:“周兄莫開玩笑,你們周府能有什麼水,一處小池塘而已!”
周暉干笑一下:“夜路嘛,踢到什麼硬石頭就不好了!”
陸遠環顧左右,呵呵笑道:“去前面探探路,免得周兄眼瞎,在自己家里再踢到什麼硬石頭!”
一群陸府精銳頓時四散而去,腳步嚯嚯,直沖進周府深處,人影憧憧,惹得周府一陣雞飛狗跳。
周暉強壓怒火,淡淡笑道:“陸公子,雖說廬江郡姓陸,但我周家也有府兵,這點事就不勞陸公子費心了吧!”
“你我兄弟,何必客氣!”
陸遠一臉豪氣,笑瞇瞇道:“周兄有所不知,現在這世道太亂,隨便三五百人就能呼嘯山林,聚眾為賊,你周家那點府兵,說滅就滅了!”
周暉咳嗽連連,心中暗罵不已,這混蛋竟然威脅自己,他這正好五百人!
盈盈繞繞,眾人終于到了一個臨時搭建的長臺旁,周邊燈火通明,能見到長臺上林林總總的各種食物。
本來像周家這樣的世家豪門,宴飲一定是分食制的,可惜來的人太多,讓他們也不得不像市井百姓一樣合食起來。
一場鴻門宴,自然而然變成了流水席。
長臺桌案旁,還站著上百個魁梧壯漢,個個神色肅穆,殺氣盈盈,一看就是訓練有素,久經殺伐的精銳之士。
他們是周家的精銳府兵,是當年解除黨錮后,各大世家對抗黃巾軍的主力,黃巾軍衰落后,他們也被各大世家奉養起來,成為各世家主掌一方的強勢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