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著內室中沒什麼摔銅鏡,踢坐塌的聲音,這才稍稍放心,指了指饅頭笑道:“嘗嘗看,還有典韋,在外面磨蹭什麼呢,趕緊進來!”
陸遜拿著饅頭吃了一口,不禁眼睛一亮:“咦?”
他畢竟還是年幼,裝的再是老成,不經意間,還是會流露出孩童的一面,忍不住開口贊道:“兄長,這是何物,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面食了,香中帶甜,口齒留芳!”
“這是你嫂子做的,叫饅頭!”
陸遠雖然大多時候喜歡大言不慚地吹牛,但此事卻沒有居功,只推到小喬身上,自然另有目的!
“有好吃的?”
典韋甕聲甕氣,緩緩進了屋子,腳步格外沉重,一人走路,堪比兩頭大象賽跑。
陸遠看了他一眼,不由嚇了一跳,此時這頭人形棕熊一身甲胄已經脫下,但身子反而比從前粗了一圈,一張大黑臉上鼻青臉腫,兩條腿走路之間還在顫顫發抖。
“你怎麼搞的,我讓你去騎馬,你這是被馬騎了嗎!”
陸遠疑惑問道。
“被戰馬摔的……”
典韋訕訕一笑:“主公讓我練騎射,可那戰馬性子太野,偏不讓我騎,除非我把它按在地上它才能老實點,否則只要一松韁繩,它就撒著歡兒想要摔我!”
陸遜在一旁強自憋著笑道:“典大哥一下午都在和戰馬摔跤呢,我估計是他太重,西涼戰馬也受不了……”
“摔跤……”
陸遠面色古怪,忍不住提點:“馴馬如馴人,你摔倒它一次,讓它感受到你的力量就夠了,之后得讓它感受到你的善意,跟它好好相處,這和體重無關,不必擔心!”
典韋面色一苦:“主公,其實我不用練騎射,步戰足以,被戰馬摔一摔還ʝƨɢ是小事,關鍵是松開韁繩,身子在馬上磨來磨去,褲襠都快磨著火了,再練下去,我們典家就絕后了!”
“胡說,將來兄弟們都騎著戰馬來去如風,難道你就提著雙戟跟著我們跑嗎!”
陸遠一臉肅然:“這事沒得商量,起碼你要能在馬上揮戟作戰,現在你只會用戰馬代步,雙手都得握在馬韁上控制戰馬,戰場上就是個靶子,隨便一支冷箭就能結果了你性命!”
他想著歷史上典韋的結局,心中發狠,無論典韋現在吃多少苦,他的騎術都必須練。
大唐陌刀軍出現以前,騎兵和步兵的差距不可逾越,不過這幾天他要給戰馬三件套打造出來,到時給典韋等人安安心。
陸遜在一旁附和:“典大哥,我兄長說得沒錯,西涼鐵騎橫行天下,可見騎兵強橫,不說弓兵偷襲,別的騎兵就算武藝比你弱,但借著戰馬蓄勢一擊,力量卻能比你大得多!”
“這些典某自然懂……”
典韋咧嘴干笑:“典某師弟太史慈,便是騎射高手,典某自然知道騎兵厲害,嗯,明天我再試試,把那戰馬當娘們哄著,看它讓不讓我騎!”
“太史慈是你師弟?”
陸遠怔了怔,太史慈可是一代名將啊,而且他祖父說過,能在馬上挽兩石強弓的有限幾人中,正有太史慈!
“嗯,我們從小都拜在師傅門下!”
典韋甕聲甕氣道:“不過我們師兄弟同樣倒霉,我在陳留殺了富春長李永,被朝廷通緝,本想去投奔他,他卻在洛陽得罪官差,逃到了遼東……”
“遼東,怎麼跑這麼遠……”
陸遠盤算一番,呵呵笑道:“行了,先嘗嘗饅頭,再說說今天收獲!”
他心中無奈,許褚近在譙郡,他都來不及去尋,對遼東更是鞭長莫及,當務之急還是皖城之事。
典韋想到收獲,頓時眼睛一亮:“主公,今天抄了八家商行,錢財共有六萬貫,另外還有一些金銀不太好統計!”
“商行這麼有錢?”
陸遠不由一怔,思索下笑道:“金銀交給陸家換算成錢財,先把欠兄弟們的賞錢補上,再把強弓弄全,剩下的就用來買西涼戰馬!”
金銀在這年代還只是財寶,沒有當作貨幣流通,但也有了明確的換算比例。
典韋點頭稱是,大手抓向饅頭,突然臉色一換,大黑臉嘿嘿壞笑:“主公,這玩意又軟又彈,就像……”
“閉嘴,吃你的東西,還有件事呢,小點聲說,怎麼樣了!”
陸遠當然知道他想說什麼,但眼前還有陸遜這個孩童,內室中另有小喬,哪能容他亂說,趕忙出言打斷。
另外的事,卻是他魚目混珠,安排人參與到謠言傳播里,盛傳他要獨攬二喬,把這傳言做成鐵案的事!
典韋頓時像個小偷一般,四下看了看,大手一扣,幾乎將陸遜整個小腦袋都捂了起來,這才沉聲說道:“此事是跟著商行一起傳的,只是他們懼怕主公,只敢悄悄議論,要不要……”
“不必,此事到此為止,不可再提!”
陸遠揮手笑道:“有些事過猶不及,這樣剛剛好!”
商行的人畏懼自己,但他們將消息四散各地,其他各個世家可不會在乎,依舊會讓此事沸沸揚揚。
當然他們更多會談論的,是陸扒皮為人一直如此,說這混蛋話理所當然,可周瑜向來光風霽月,怎麼這次會用如此下作手段……
典韋拿起饅頭,大口一張,不由眼睛一瞪:“好吃,又香又甜,還有嚼勁,比面餅好吃多了!主公,這是什麼糕點,比我吃過的核桃酥還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