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騎術還是得練,不能用手控制戰馬!”
陸遠沉聲道:“戰馬上,要是有人用暗箭射你,你能揮舞短戟格擋嗎,如果是面對千軍萬馬的箭陣,那換成誰都死的不冤,可要是單單一個弓箭手就能要你命,那就太不值了!”
“能,主公你看!”
典韋嘿嘿笑著,隨即大粗腿一夾馬腹,那戰馬頓時肚子一癟,口吐白沫,直接蹲了下去,使典韋兩條腿腳踏實地,能在原地揮舞短戟。
陸遠看得目瞪口呆,這個牲口,確實給戰馬制服了。
不過他這樣算不上騎術,只是蹲在地上防御,碰上騎射高手依舊得吊著他打,對方遠遠射箭他追不上,短戟擲出的距離有限,比不上弓箭射程,也只能在原地干著急。
“這幾天我們去趟譙郡,人不能多,你準備準備!”
陸遠琢磨一番,沉聲說道,現在沒時間跟他講騎術的重要,但去譙郡的路上就有了。
他總得去趟譙郡,尋找華佗和許褚,而皖城這必須得留下兵力守護,防備周家,魯家,陳家反撲,帶著典韋,讓周倉看家正合適。
典韋興致盎然:“好,反正我也沒什麼事!”
“你怎麼沒事,一大堆事等你呢!”
陸遠看他神情,頓時呵呵笑道:“你先來管軍資的問題吧,每個兄弟的西涼戰馬,長槍,一石強弓,環首刀,百支箭矢,按照三千名兄弟來算,近期弄齊全!”
這本來是他的事,但典韋既然閑著,這等買賣東西的事就交給典韋好了。
雖然典韋辦這事容易被奸商宰,不過身在皖城,哪個商行要是敢宰他們,那不正好給他理由抄家嗎!
扒皮可比拔毛舒服多了!
典韋臉色一苦:“主公,我們哪來這麼多錢啊,這樣算還得買兩千匹西涼戰馬,光是這個就不夠了!”
“皖城不只有周家!”
陸遠笑呵呵道:“周家之后就是魯家了,以后你帶著兄弟們練騎射,就找魯家的地盤,跟魯家家丁摩擦摩擦,打起來最好!”
典韋眼睛放光,清了周家在皖城的田產就得了這麼多錢,要是再清了魯家,陳家,或者去舒縣清了周家老巢……
“主公,那我算是管錢了,咱們還是先給陸遜那孩子的錢還了吧,八十貫,估計是他全部身家了,他不好意思跟你提,卻跟我念叨好幾次了……”
典韋想到管錢,頓時想到了陸遜。
陸遠一怔,是啊,上次讓陸遜做假扳指的錢還沒給,他讓陸遜保密,陸遜也沒法再提,但陸遜差錢,也不知道會不會因為沒錢,給衣帶詔的事情辦砸了。
他心中思索,眼皮不由猛跳幾下,一個假扳指都得做舊,衣帶詔豈不是一樣,陸遜一個孩子哪能想到這些,這不是要穿幫嗎!
陸遠越想越急,陸遜要是不明所以,就給衣帶詔拿出來,直接穿幫,那麻煩可就大了!
心里想到這些,他不由策馬越跑越快,漸漸甩開了典韋,只想著趕緊回去,看看如果出問題,怎麼補救!
典韋滿心惆悵,一提錢主公就跑了,那這錢到底還不還,按照從前陸家大公子的性格,這錢肯定是不還了……
陸遠急急回了縣衙,大步進了府宅,剛一進屋,腦中直接一懵。
只見陸康,喬景,許劭,陸遜都恭恭敬敬跪在桌案面前,桌案上供著一塊青衫布條,上面還帶著血跡。
顯然,衣帶詔已經拿出來了,看這樣子,應該叫衣帶血詔!
陸康一臉肅然:“快,就等你呢,怎麼這麼久!”
“事情太多……”
陸遠不及多想,訕訕笑道,在桌案前跪了下來。
他心中惴惴,上面就是衣帶詔,只要眾人看一眼,就難免穿幫,他得想個辦法在眾人看之前就將它毀掉!
陸康面色深沉:“陸遜,開始說吧,你非要等他,他已經到了!”
“是,叔祖父!”
陸遜一本正經:“當時董卓已經進京,行廢立之事,城衛軍與董卓交戰,祖父將此天子詔書交給我,讓我來到廬江,親手交給兄長!”
陸康沉默半晌,猛地握拳錘擊地面,一臉悲痛道:“那你當時怎麼沒有交出來,早一點,哪怕早一天,也許老夫就能將你祖父救出來!他是你祖父,也是我兄長!”
“我出京城時,祖父已經戰死!”
陸遜抿著嘴唇,小臉緊繃:“我到廬江后,將詔書交給了兄長,兄長讓我先藏著,等他用時再拿出來!”
他說著,淚水奪眶而出,以至于喬景和許劭心有疑問,一時也沒法問了,人家祖父戰死了,正傷心呢,再問,那還是人嗎!
陸康老眼泛紅,面無表情道:“孫兒,為何要先藏著!”
“為了……給叔祖父報仇!”
陸遠義憤填膺:“叔祖父為國盡忠而死,能為他報仇的,只有刀,以刀還刀,可孫兒當時手中沒有刀!”
陸康閉目嘆息:“怪老夫啊,老夫把陸家子弟教導成一群綿羊,眼中只有子曰,沒有刀兵,害得你們兩個小輩隱忍!”
“祖父不必自責,這不怪您!”
陸遠沉聲說道:“當時即便我們手握刀兵,也沒有大勢,而現在天下諸侯共討董卓,大勢已經到了!”
他說著便已起身,大步走到桌案前,一把拿起衣帶詔,剛想扔到一旁炭盆里,心中卻不由一怔,已經做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