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不以為意,用火罐在傷口上反復幾次,看著那傷口雖然依舊紅腫,但周圍的烏黑淤青都已變得慘白,這才停下火罐。
他取出酒精,樂呵呵道:“此物是消炎用的,能防止感染,比火燒傷口徹底得多,并且沒有隱患!”
他說著便將劉一步的傷口扒開,酒精一點點滴入,很是細致。
華佗看著劉一步雖然還在昏迷,額頭卻冷汗密布,身子直打擺子,雙腿哆嗦個不停,忍不住疑惑問道:“此法不能止疼?”
“這正是陸某此來目的!”
陸遠沉聲說道:“《陸氏角法》另外還有傷口縫合之法,和神醫的麻沸散配合,足以治療尋常外傷,可惜神醫好像對陸某頗有偏見啊!”
華佗心中大為意動,緊繃著老臉道:“陸家向天下人傳醫術,老夫亦心中向往,適才失禮之處,還望陸公子見諒!”
“無妨,區區小事!”
陸遠樂呵呵道:“大病已經去了,至于祛毒藥方,就交給神醫吧!”
他本來就只會治療外傷,哪懂那些中藥解毒的藥理,原計劃就是治療到此,展露出他的《陸氏角法》就好。
華佗不知陸遠想法,只當配個藥方這種小事對方不屑做,畢竟這個對郎中來說極為簡單,更何況這位《陸氏角法》的傳人。
那個差點被鋸斷腿的老漢察言觀色,期期艾艾上前:“小神醫,你看我這腿……”
火罐他不懂,但看著酒精消炎,怎麼想都比把刀子燒紅,把他腿上爛肉烤熟安全,臨時一改主意,找上了陸遠。
“小病,傷口感染,體內化膿,過來吧!”
陸遠呵呵笑道,等老漢上前,如法炮制,割開十字傷口,火罐吸膿,酒精消炎。
老漢看著那些膿血被吸出體外,心里正美,終于不用鋸腿了,可酒精剛一倒入傷口,灼燒一般的劇痛感傳來,頓時讓他嗷的一聲慘叫,直接暈了過去。
陸遠哈哈大笑:“神醫,他的藥方也得靠你了!”
華佗越看這所謂的《陸氏角法》越驚奇,正想著酒精消炎和自己麻沸散結合的效果,以及《陸氏角法》的更多應用,聞言毫不猶豫,再次開藥去了。
陸遠用酒精給短刀消毒,直將刀尖燒得通紅。
那個蛋疼兄磨磨蹭蹭,諂媚笑道:“小兄弟,我這……”
“你這病我治不了,除非一刀給你去根兒!”
陸遠樂呵呵道:“你是身體虧空,到廬江郡皖城,一日三餐,頓頓饅頭,偶爾還有肉食,郎中也多得是,過不了多久就壯實了!”
蛋疼兄一捂褲襠,匆忙道:“不,不能去根兒,我去皖城!”
陸遠哈哈大笑,見著另外兩人已醒,華佗也走了出來,頓時將皖城的政策,自己的身份統統講了一遍。
他已經通過《陸氏角法》釣住了華佗,現在自然可以起竿了!
幾人嘖嘖ʝƨɢ稱奇,連連發問。
陸遠有問必答,事無巨細,答得清清楚楚,將三個病號弄得心中直癢癢,恨不得立刻招呼鄰里親友,飛到皖城,天天吃饅頭去。
畢竟陸遠的新政策里加了一條,帶人前去皖城,另有饅頭獎勵。
華佗安排走幾人,忍不住在陸遠對面坐下,搓手沉吟,神色踟躕。
“神醫有何疑惑?”
陸遠瞇眼笑道:“難道是懷疑陸某身份?”
“陸大人衣著華貴,剛剛談吐皖城時,言行舉止自有氣勢,這個不會騙人!”
華佗知道了陸遠身份,不由改了稱呼,尷尬笑笑:“陸大人,現在已經沒外人了,老夫想去皖城學習《陸氏角法》,不知需要什麼條件!”
一次治療期間,陸遠幾次提及皖城,已經在華佗心中埋下了個種子,皖城就是醫者的圣地,那里有最新的醫術,無數才華橫溢的神醫交流彼此所學。
醫者在皖城能得到最大的尊重,能盡情施展自己的才華抱負。
他患得患失,只擔心自己這個土鱉,連《角法》都不會用,會不會條件不足!
“世間萬物,皆有規矩,守規矩即可!”
陸遠神色淡然:“皖城不是法外之地,王法之下人人平等,沒人可以對醫者呼來喝去,但神醫如果自視太高,仗勢欺人,在皖城也同樣難以立足!”
他之前所言所行都是為了說這個,讓華佗守規矩,畢竟華佗為人太過乖張,并且恃才傲物,這一點從他剛見華佗時就看得出來。
“陸大人說笑了,老夫也曾被舉孝廉,自然懂得規矩!”
華佗一臉振奮,搓手笑道:“陸大人放心,老夫見到《陸氏角法》,便知道天外有天,絕不會恃才傲物,自取其辱,嗯……我們何日能啟程?”
“事不宜遲,就明日吧!”
陸遠笑瞇瞇道:“一路上,陸某也能與神醫多多交流!”
華佗躊躇滿志,好像得到了太醫署的召喚一般,揮袖一指自己草屋:“陸大人一路辛苦,還請早些休息,老夫自會為大人守夜!”
“有勞神醫了!”
陸遠抱著蔡琰進了屋,大手在懷里一探,笑吟吟道:“別裝睡了,說好了今夜要收拾你的!”
第48章 端了曹操老窩
時光匆匆,轉瞬七天。
夜里,山林中篝火熊熊,松枝被燒得噼里啪啦作響。
陸遠懷攬蔡琰,吃著熊掌,喝著華佗釀的梨子酒,有滋有味。
華佗看得直皺眉頭,老臉拉得老長:“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老夫這梨子酒功效甚多,你們怎能當作爽口之物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