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外面的喊殺聲漸漸停了,一處處火光逐個熄滅。
陸遜去外面查探一番,折返回來,向陸遠板著臉道:“兄長,逆賊已除,只是沒拷問出幕后真兇!”
“這個不重要,死光就好!”
陸遠樂呵呵道:“不管黑貓白貓,死了的才是好貓!”
陳溫心中一突,這麼快?
他們這麼多精銳,不到兩個時辰,就被滅光了?
這個小小的皖城,到底有多少兵馬!
他心中不由又驚又怒,又痛又恨,陳家這麼多精銳,就這麼沒了……
這讓他恨不得親手手刃仇賊,不過作為一州刺史,一家家主,他顯然不是亡命徒,報仇之事,還要從長計議。
陸遠心情大好,振臂一呼:“眾兄弟,保護陳使君回府!對了,筆墨伺候好,方便陳使君籌措軍資!”
一群衙役不由分說,一擁而上,裹脅著陳溫直往婚禮大堂走。
“你敢囚禁老夫?”
陳溫眼角直跳,掙扎不已:“你如此做,與孫堅有什麼區別!”
陸遠似笑非笑:“陸某若是孫堅,使君就死了,這就是區別!”
他瞥了陳溫的孫子陳揚一眼,不耐煩道:“趕緊滾蛋,回家族報信去,記得啊,以后要開酒館!”
陳揚一個哆嗦,連滾帶爬沖到夜幕里,過了片刻,猛地嚎啕大哭起來。
一群官府的官員無人理會,反而不知所措,看了陸康一眼,不由都腦中一懵。
什麼情況,陸太守又暈血了?
眾人無奈,再次追上陸遠。
居巢縣令小心翼翼道:“陸將軍,我等是支持將軍北上的,只是現在該如何做?”
“你等不必擔心!”
陸遠語氣隨和:“在這休息一夜吧,要是有贈禮就交給舍弟!陸某可沒別的意思啊,沒帶贈禮也沒關系,回去再補上嘛!”
一群官員一陣腹誹,贈禮早交給陸康了,現在卻還得再籌措一份,而且是為了支持北上勤王籌措的,不能是隨意的婚姻贈禮。
他們徑自散去,回到大堂等待天亮。
現場只剩一群隨周昕而來的周家人,個個心中忐忑,面色如土。
周家精銳被斬盡殺絕,只剩下一群周家公子,在這倉皇失措。
陸遠隨意揮了揮手:“你們隨意吧,陸某對你等沒興趣!”
一群周家公子如蒙大赦,趁夜沖出陸府私宅。
陸遠回了大堂,見陸康依舊在暈血,心中無奈,看來自己祖父還是礙著舊情,不好應付陳溫。
他在陳溫對面落坐,樂呵呵道:“使君在皖城逗留幾日吧,有神醫在,剛好調理調理身體!”
陳溫悶哼一聲:“有話直說!”
“使君想想,對陸某下手的人,活下來幾個?”
陸遠笑吟吟道:“陸某不差你那點軍資,只要你一個態度,否則讓你回去,陸某還未北上,揚州便已先亂,得益者是誰!”
陳溫沉默片刻,淡淡道:“態度,也要有個數吧!”
“兩千匹西涼戰馬!”
陸遠樂呵呵道:“揚州刺史的態度,值這個價!天下人看到此事,便知揚州同仇敵愾,無懈可擊!”
他粗略算下,自己差的也就是這些,而逼得過狠,陳家也拿不出來。
只要有這批戰馬,加上他今夜的行動,他的軍資問題就能徹底解決!
而原計劃的三千精騎,因為孫堅,反而成了七千精騎!
陳溫想了想干笑道:“陸將軍好手段,一石二鳥,既要了軍資,還拉老夫上了你的賊船,無論老夫作何打算,天下人只會覺得老夫支持你北上,揚州是你的后盾!”
“使君聰慧,好好考慮吧!”
陸遠哈哈大笑,隨即向著一旁陸遜笑道:“明早他沒有答復,就砍了他!”
陸遜一臉嚴肅,雙手抱懷,認真盯著陳溫。
陸遠交代完瑣事,匆匆回了新房。
新房中,小喬滿心疑惑,已經等待良久。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自己到底得罪過誰,要在大婚之夜一箭射死她!
而她夫君現在還沒有回來,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惜十幾個衙役一直守護在外,連她的婢女都無法打探到消息,讓她對外一無所知。
她心中一陣急迫,突然聽到外面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一道讓她魂牽夢縈的聲音響起:“你們也出去吧,我不習慣婢女伺候,你們二小姐也不用,我比你們會伺候!”
小喬心中一急,匆忙打開房門,將陸遠拉了進來,小手四下亂摸,一臉緊張。
陸遠怔了怔:“婉兒,你這是干嘛,之前你都是悄悄ʝƨɢ的……”
小喬俏臉一紅,卻格外嚴肅:“把衣服脫了,讓我看看有沒有受傷,外面剛剛到底怎麼回事?”
“外面……你是說那戲法?”
陸遠攬著小喬爬到床上,柔聲笑道:“你剛來皖城不知道,那是一個習慣,叫鬧洞房,就是為了把你嚇回洞房,好讓為夫陪他們喝酒!”
“鬧洞房?”
小喬呆了呆,突然委屈巴巴,泫然欲泣:“哪有他們這麼鬧的,我都快被嚇死了,你還不早點回來,我以為你受傷了!”
“是啊,他們鬧得太狠了!”
陸遠撫著小喬嬌軀笑道:“放心吧,為夫已經教訓他們了!我的婉兒心如赤子,不惹塵埃,他們竟然忍心嚇唬!”
小喬神色稍緩,拍了拍胸口:“你沒事就好,既然是他們的習俗,你就別教訓他們了!”
“不教訓他們,就得好好教訓你!”
陸遠大手動作,嘿嘿笑道:“為夫也要好好檢查檢查你,看你有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