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陸遠施禮之間,煙視媚行,盡是挑逗!
“將軍,這是我用銀子請來的!”
郭嘉理了理衣襟,正襟危坐,一本正經道:“我在醫館有所收獲,因此請了她們陪酒,并無絲毫勉強!如果就此趕走,她們可不會退銀子啊!”
他知道陸遠不喜這等聲色犬馬,因此率先開口。
“奉孝多慮了,我又不是圣人!”
陸遠忍俊不禁:“圣人宣揚周禮,制定森嚴階級,好像就喜歡這套!而我則是沒理由管這些,男女之事,只要你情我愿就好,唯獨你這身體……”
他只忌諱強取豪奪,這種你情我愿的買賣,他才懶得理會!
很多女子即便得了自由,也不愿去蒸饅頭,或者干其它粗活。
人各有志,這種破事他更不愿多管!
至于郭嘉賺錢的手段,他也毫不在意!
將士們能在戰場上收獲戰利品,郭嘉同樣有他的戰場!
“將軍放心,我身體無礙!”
郭嘉身子一松,慵懶下來,眉開眼笑道:“神醫說了,只要不是酒色過度,就不會傷身!而且酒色情欲合乎天道,沒了這個念想,人就絕種了!他自己都天天喝酒,從不忌諱!”
他說話之間,不禁抻頭看了看外面打拳的華佗,心中一陣厭惡。
這個混賬神醫正常時還算講理,但講不過道理就會立刻動拳腳!
自己花錢請了這麼多女子,卻被告知身子不行,只能看不能碰,著實可惜!
“好,有神醫照顧你,我就放心了!”
陸遠不知郭嘉想法,樂呵呵道:“此番前來,是為處理陳溫一事,不過在此之前,我倒是對水鏡先生有了興趣,不知其人過往如何?”
他話音落下,便將之前陸府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如實告訴了郭嘉。
對于水鏡先生,這個從不輕易得罪人的好好先生,他最是疑惑。
此人之前名不見經傳,只是號稱潁川奇人,卻能有如此見識!
三言兩語,將盧植,鄭玄,蔡邕等飽讀之士說得體無完膚,無言以對!
如果他能得此人真心相助,無異于如虎添翼!
“將軍,水鏡這個老家伙,一言難盡啊……”
郭嘉看了看一群服侍在旁的女子,欲言又止,微微遲疑后向她們揮手道:“你們先下去吧!今夜便宜你們了,明天再喚你們過來……”
他的姿態顯而易見,雖然口稱老家伙,實則還是心存敬意,不愿在外人面前多言。
一群女子笑嘻嘻屈身施禮,款款離去。
“將軍,這世間人物,智慧超絕者,大有人在!”
郭嘉稍稍思忖,鄭重其事:“水鏡口舌如刀,無理都能辯出三分理,何況這次是真的占理!而且盧植等人并非常人,一點就通,因此無需水鏡多費唇舌,他們就已了然于胸!”
陸遠點頭,他倒從未輕視過盧植,鄭玄,蔡邕等人。
這些人雖然年邁,卻也都是當世人杰,不容小覷!
單看他們對水鏡認真請教,這份風采氣度,就遠超常人!
“黃巾之亂以前,水鏡并非好好先生!”
郭嘉輕嘆,繼續道:“黃巾之亂時,水鏡為司馬家主,力主開倉放糧以緩解民亂,此舉雖然救下大量難民,卻終究與朝廷的旨意相悖,被說成異端,險些徹底葬送了司馬家!”
他說到這里,自顧自喝了口酒,將前因后果娓娓道來!
黃巾之亂的理由并不復雜,只是世家貪婪,百姓饑餓,引發的一場天大民變!
潁川處于風口浪尖,各世家響應朝廷號召,紛紛盡起私兵,武力平叛!
司馬徽覺得血腥鎮壓只會適得其反,號召家族開倉放糧,幾乎平息潁川亂局。
可惜木秀于林,此舉無疑傷了各世家,以及潁川太守臉面,司馬徽因此被定罪勾結黃巾,欲圖不軌,司馬家也險些一起被鏟除。
幸虧陳家一力相護,使司馬家付出極大代價后,才得以幸免于難!
司馬徽從此心灰意冷,逢人只說好話,成了如今的好好先生。
不再妄言,不再辯駁,甚至不再理會家族事務,只是專心種田!
直到潁川書院建成時,司馬徽才開始與陳群,荀彧,郭嘉等一群小輩來往。
一次司馬徽酒后直言,大漢不知體恤民力,自行取禍之道,不如早亡!
潁川人才濟濟,司馬徽想在小輩中尋一把快刀,助他完成心愿!
只是司馬徽說完后,只找到個同族小輩司馬懿,教導數日后就興致缺缺,徹底種田了!
之后天下大亂,直到皖城,潁川眾人才再次相聚。
陸遠聽得怔怔出神,忍不住問道:“如此說來,水鏡先生豈不是我等同道中人?還有司馬懿如今何在?上次我在潁川相問陳群,陳群也不得而知!”
他從未想過,言行不羈,茍且如老農的水鏡先生有如此過往!
大漢不如早亡,這言論比那些黨人謀劃,廢除靈帝還要驚世!
甚至司馬徽現在應該還在計劃此事,如此正和他志同道合!
不過往事已矣,聯想歷史,他不得不關注鷹視狼顧的司馬懿!
司馬懿如今十一歲,但這時代的孩童往往少年老成,如陸遜,諸葛亮等人,不容小覷!
縱然歷史已變,這些人依舊難掩其智慧,正該璀璨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