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勒住戰馬,回身大喝:“典韋,周倉,率新軍在此救火!黃忠,率領其余討逆軍兄弟,堵住荊州通道,將嚴白虎一黨困在廬江,不受降!”
典韋和周倉抱拳領命,匆忙領著兩萬丹陽精銳沖進了山中。
黃忠同時策馬離去,率領討逆軍將士一路狂飆。
陸遠則和郭嘉,陳群立馬原地,看著前方火勢,個個憂心忡忡。
這時,大量百姓卻忽然從火場沖出,個個手持木鍬鋤頭,灰頭土臉,吵吵鬧鬧。
百姓們越來越多,在山林之外聚集,漸漸無邊無際,比他們的大軍還多!
一個個罵罵咧咧,抹著汗水,同樣在原地看著火勢。
“哪個缺心眼的,在山里放火,差點燒了老子的藥田!”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等老漢查清是誰,就一糞叉捅死他!”
“奶奶的,這片林子算是徹底沒救了,等火滅了來開荒種地吧!”
……
陸遠和郭嘉,陳群等人互視一眼,忽然齊齊策馬迎了過去。
剛一接近,陸遠就見到一個熟悉身影,正拄著木鍬,罵罵咧咧。
“蛋疼兄,你怎麼在這?”
陸遠見著對方,難得一笑:“這里面怎麼回事,我皖城百姓都來救火了?”
對方正是他在譙郡所遇,找華佗治病的蛋疼兄。
“咦,小將軍,原來是你領兵!俺還以為是大黑將軍呢!”
蛋疼兄當即眉開眼笑:“小將軍不用擔心,這火雖然救不了,但也燒不起來!俺們在四周做好了隔離帶,一會兒沒得燒了,自己就滅了!到時一人一泡尿,這火就算完事了!”
對他來說,今生能碰到陸遠,來到皖城就是最大際遇。
之前是見著典韋帶兵沖進山中,因此才并未理會。
此刻見到陸遠在此,卻真心感到親切!
陸遠心中一松,不會山火蔓延,無可救藥就好!
看著一群百姓,個個被燒禿的頭發,熏黑的臉龐,心頭不免動容。
陳群匆匆策馬上前,神色激動:“這位……蛋疼兄,是官府命令你們來的,還是你們自愿來的?”
開啟民智,讓百姓守法知禮,明辨是非,是他一生夙愿。
此刻見著百姓參與救火,自然最為關切!
“俺已經不蛋疼了,你說話客氣點!”
蛋疼兄木鍬一橫,惡聲惡氣:“你是不是腦子有病,怎麼盡問廢話!俺靠著大山吃飯,家里娘們有空就進山采藥,這事兒還用別人喊嗎!要不是俺為了救火已經尿過了,沖你這話,就該尿你一臉!”
他不在乎陸遠的稱呼,卻不愿意讓別人胡說,重提他當年隱疾!
陸遠忍俊不禁,側頭一旁悄悄憋著笑。
想著陳群這般精神朗朗的溫潤君子,如果被人尿了一臉,該是何等盛況!
陳群卻毫不在意,反而神色更加亢奮,豪邁大笑,語氣激動到發顫:“將軍,民智已開,百姓知法守……”
他說到這里頓了頓,遲疑一下,繼續道:“這場大火來得正好,紅紅火火,映照出百姓一片赤誠,民心可用,正是我軍大興之兆!”
他想說百姓守禮,但剛被人罵著要尿他一臉,著實說不出口。
不過看著蛋疼兄被燒禿的眉毛,燙傷的手臂,卻也無心計較。
陸遠還未回話,蛋疼兄卻已率先開口。
“大火來得正好,你這小白臉果然有病!”
蛋疼兄不明所以,匆忙開口:“小將軍,你別被他騙了!俺家娘們說了,這種小白臉只會玩嘴騙人,雖然長得好看,但一點用都沒有!到了床上,還不如俺一半本事!”
陸遠臉色一崩,頓時再也憋不住笑意,看著蛋疼兄,哈哈大笑。
郭嘉則是看了眼蛋疼兄,一臉詫異,如見天人,隨即就看向陳群,目光中滿是玩味!
陳群臉色一黑,呆滯片刻,忽然向著陸遠傻乎乎一笑:“將軍,如此赤誠之心,堪比絕世珍寶,萬萬不可怠慢!如今當有重賞,以效當年徙木立信!”
他沒再理會蛋疼兄,畢竟此人說話太過難聽,而且愚蠢透頂。
不過此地這麼多百姓,都主動前來救火,總不至于個個都如蛋疼兄一樣粗魯無禮!
而且百姓如此積極,這等民心民力,何其難得!
一定得有重賞,讓百姓知道官府心意!
“重……重賞?”
蛋疼兄率先反應過來,看著陸遠,兩眼放光,語氣卻可憐兮兮:“小將軍,這小白臉說的也有點道理,俺的木鍬都燒壞了,衣服也破了好幾個洞……”
雖然沒聽明白這小白臉在說什麼,但重賞二字還是清清楚楚!
當即就扯著衣服上的破洞,逐一給陸遠觀看。
反而對衣服里被燙傷的皮膚,渾不在意!
“賞!所有參與救火的百姓都有賞!”
陸遠揮手指向叢林,豪邁大笑:“萬眾一心,一人一泡尿,先給火災隱患徹底平了!之后你們去衙門登記,官府會在農耕前,送你們一套鐵制農具,以后就不用這種木鍬了!”
他對百姓向來不會吝嗇,尤其是看到了蛋疼兄的燙傷后,更是暗暗感動。
給百姓更換農具,本來就是他的計劃,反正忙碌的不是他,而是居巢縣令焦仲卿!
而且如今他們揚州在握,各地礦產予取予奪,更加不會在意。
“鐵質的,那不就是錢!”
蛋疼兄大嘴一咧,嘿嘿直笑:“小將軍放心,俺們就守在這里!等火勢一緩下來,就進去尿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