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陸遠麾下文臣武將,以及廬江官吏。
眾人或抱拳,或拂袖失禮,齊聲笑道:“恭喜主公、將軍得封揚州刺史!”
一州刺史,已是大漢的核心高官,真正的封疆大吏!
往往都是皇室宗親,或是顯赫外戚擔當!
之前陸遠以刀兵掌控揚州,但各種行事,還無法明目張膽!
如今才是真正的名正言順!
陸遠環視眾人,豪氣陡生,哈哈大笑:“都知道了?”
“將軍,是在下自作主張!”
郭嘉頂著一只黑眼眶,擠眉弄眼道:“在下從大黃處得知朱儁前來,猜到此結果,想著將軍的小議事必將變成大議事,這才將在廬江的兄弟都喊過來了!”
陸遠滿面春風,哈哈笑道:“還是奉孝,深知我心!”
他正想趁著朱儁剛走,將眾人召集前來。
一為議事,二為宣揚,將此事通告揚州!
如今郭嘉把第二件事辦了,有這些人在,自然無需他特意安排!
“將軍胸懷偉岸,在下才敢擅自做主!”
郭嘉從容自若:“如果將軍心胸狹隘,生性多疑,如同那些無人可信的君主,在下又豈敢揣測將軍心思,只會按令行事罷了!”
他意有所指,如今劉協正是無人可信!
陸遠看著他的黑眼眶,更是忍俊不禁,豪邁笑道:“好了,都先進去落坐!今日確實有大事商議!”
一群人吵吵鬧鬧,魚貫而入!
武將除了趙云,張郃,周瑜等尚在會稽郡,依舊有典韋,許褚,黃忠,周倉,許定,鞠義,滿寵,武安國等人前來!
文臣除了徐庶鎮守會稽,許劭和趙云一樣,暫時留下幫忙,也依舊有魯肅,許靖,陳群,郭嘉等人。
其他另有諸葛玄,韓暨,以及荀彧等廬江官吏!
荀彧闊步上前,溫潤如玉:“將軍,那潁川戰局……”
他語氣姿態,無不讓人如沐春風。
只是此話一出,卻頓時讓在場眾人,神態各異!
武將們自然想著沙場爭鋒,建功立業,對于領兵打仗最是熱衷!
文臣們雖然各有盤算,但潁川眾人,卻終究心系老家!
陸遠笑臉稍稍僵了僵,他看到的不只是荀彧。
還有荀彧背后,一群如荀彧一樣,心志剛毅,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者。
或是其他朝廷宿老,對于大漢忠心耿耿,想靠幾根柱子把大漢重新撐起來,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將傾者。
抑或其余大漢的既得利益者,端著大漢的碗,自然不希望有人砸了大漢的鍋!
這些人都有一個特點,個人能量或影響力極大!
他雖然大軍在握,但也沒必要提前惹這個麻煩。
陸遠僵持一下,樂呵呵道:“此事……”
他話說一半,府內忽然馬蹄聲起。
馬蹄裂地,咚咚作響!
一騎呼嘯戰馬,風馳電掣,急速而來!
陸遜英姿勃發,端坐馬上,忽然一勒馬韁,調轉馬頭。
戰馬前蹄高高揚起,長長一聲嘶鳴,馬蹄重重落下間,馬腹幾乎貼上了地面,馬頭卻已經換了方向!
陸遜趁著戰馬身子低矮的空當間下馬,任由戰馬漸漸跑平了身子,在府內徐徐減速。
“好身手!”
“好武藝!”
“好騎術!”
贊嘆聲同時響起,出自陸遠,假山內,以及一大群文臣武將!
陸遠剛好轉移話題,拍著陸遜肩膀笑呵呵道:“你怎麼來了,不是在水鏡先生那學習韜略嗎?”
“老師讓我來的!”
陸遜神采飛揚,抱拳施禮,武人風范十足,朗聲笑道:“恭喜兄長得封一州刺史!”
陸遠仰面大笑:“水鏡先生就是為了此事,讓你特意前來?”
“這倒不是,老師讓我給兄長傳個話!”
陸遜小臉一板,一本正經:“老師昨晚在城外種地,看到朱儁進城,忽然想起了荀子之言: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應之以治則吉,應之以亂則兇!”
陸遠一怔,水鏡這個老家伙,一直韜光養晦,只愛種地!
如今到了皖城,也在城外開墾了幾畝荒田!
此時傳話,無疑是擔心自己領兵北上,卷入潁川爭奪戰中。
看來正如郭嘉所料,順勢而為,自然就能得他相助!
陸遠拍著陸遜肩膀,樂呵呵道:“此事為兄已有決斷,回去讓你老師放心吧!”
陸遜卻并未離去,臉色一換,眉開眼笑:“老師說了,傳話足矣!兄長如果已有決斷,旁人再多言語,也不會改變兄長意志!”
他說話間,目光逡巡,不斷在人群中尋找,終于鎖定荀彧,將一整句話說完。
而荀彧聽了此話,當即眉頭緊鎖,顯然心中天人交戰,一時糾結起來。
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應之以治則吉,應之以亂則兇!
這是他祖宗的話,彼時彼刻之言,正如此時此刻之局!
陸遠搖頭失笑,原來是為了這個!
他倒無心趕走陸遜,想著耽誤一天學業也無妨。
而且此番議事,也該讓陸遜在此長長見識,作為他的歷練!
只是他剛要進屋,卻突然見到一個女子,還怵在原地。
不像其他女子那般屈膝偎福,反而雙手向前,如同松鼠討食。
之前他心神激蕩,眾人熙熙攘攘,又有許褚這個大嗓門,倒沒注意到這個女子。
此刻不禁心頭疑惑,這是來乞討的?
雖然衣著服飾看著不像,但這大喜的日子,倒沒必要為此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