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已經耽擱三天,他早已急不可耐,即便對方獅子大開口也認了!
水師大軍一個月的消耗,能換得揚州止兵也好!
“將軍同意了?”
荀彧愣了一下,同樣看了看外面天色,風度翩翩道:“將軍如果不喜歡姓氏起源,下官講講上古神話也好!例如王屋山之來去過往,都極為有趣!”
他心頭暗喜,此刻該挖的早都挖完了!
木已成舟,水到渠成,他們自然不會再隨意亂挖!
談判下來,還能得到百萬石軍糧,緩解揚州的燃眉之急,實屬意外之喜!
揚州為難民所困,正處于風口浪尖,本就無法四處樹敵。
此時先穩住荊州劉表,最好不過!
不過此事他心知肚明,終究需要陸遠點頭。
時日已久,陸遠必然會過來敲定章程。
他只需稍稍等待,盡量拖延一些即可!
“荀大人,本將已經同意,不想再聽神話故事了!”
黃射強忍著心中憤慨,耐著性子道:“荀大人出身名門,如果還有一絲底線,就該按章辦事了!”
如果不是外面還有老卒守護,他恨不得當場砍了荀彧!
讓這廝再講起神話故事,肯定還能再講個三天三夜!
“這個……好吧!”
荀彧臉皮發燙,這麼不要臉的談判,他平生也是第一次!
現在被人提起祖宗質問,他也確實無法搪塞。
不過他心中自有想法,自己的官印畢竟只是皖城縣令的印章。
蓋上了也無關揚州大計!
而且那百萬石軍糧,的確是揚州所需!
荀彧一臉和善,緩緩取出官印,再次慢吞吞核對了一番雙方約定的章程。
揚州方面不再滿山亂挖,荊州方面出百萬石軍糧,慰勞揚州挖渠百姓!
黃射同樣緊緊盯著約定章程,心中迫不及待,只想那官印快點落下!
只是荀彧的官印剛剛舉起,就忽然被一道聲音打斷,讓他們全都錯愕地看向了屋外!
“百萬石軍糧怎麼夠?要想揚州止兵,至少千萬石!”
陸遠面沉似水,大步流星走入屋子,看了看黃射,漫不經心道:“你就是黃祖之子黃射?名字怎麼如此猥瑣?”
荊州能給大軍儲備三年糧草,那得是何等數目!
他粗略估算,已經差不多猜出,這僅僅是對方水師一個月的消耗!
大費周章談了一回,這怎麼行!
尤其這個黃射,早已被說得頭暈目眩,啞口無言!
不知不覺中,已經暴露了其色厲內荏!
荀彧心中一跳,面色卻依舊溫潤,壓低聲音道:“將軍,會不會引得荊州反彈!”
他早知陸遠雁過拔毛,獸走留皮之名,卻也沒想過會這麼狠!
自己索要百萬石軍糧,已經是獅子大開口了,這個將軍卻一開口就是千萬石!
也不怕把兔子逼急了,跳起來咬人!
陸遠微微擺手,示意無妨!
黃射卻是頭皮發麻,錯愕良久,才欠身抱拳:“在下見過驃騎將軍!不過將軍所需,實在巨大,在下不敢定奪,還需請示家父!”
他看著來人氣勢,已經判斷出陸遠身份。
畢竟驃騎將軍盛名于天下,體貌特征根本不是秘密。
而且看此人身法步姿,明顯出身行伍!
言談舉止,又帶著一股久居人上,不可忤逆的霸道威嚴!
在陸遠面前,他也不敢再自稱本將,只能改稱在下。
暗罵這個陸扒皮太過心黑之余,也在心頭疑惑。
自己這個名字,怎麼就猥瑣了?
“不敢定奪?”
陸遠臉色一沉:“不敢定奪你來做什麼,戲耍陸某嗎?你可知這皖城,死過多少像你這樣的無名鼠輩!”
他聲色俱厲,一副隨時就要揮刀殺人的姿態!
黃射心中一突,方寸大亂,匆忙開口:“不,不是!在下豈敢戲耍將軍!只是將軍所需太大,我荊州水師著實難以承受!在下即便有定奪之權,卻也不敢擅自做主!”
雖然他老爹說過,這場談判可以不計底線。
但他要是敢一下送出近一年的軍糧,回去非得被他老爹扒下一層皮不可!
而且此事本就屈辱,揚州的牲口挖著他們的河,絕著他們的戶,還得他們出軍糧慰問!
之前的荀彧已經讓他忍無可忍,更何況這個陸扒皮!
只不過他不得不忍!
文人是玩嘴的,陸扒皮卻是玩刀的!
“無法定奪?那就還是要打了!”
陸遠面無表情:“奉孝傳令!揚州各郡兵馬,來皖城集結!搶了江夏,滅了黃祖之后,直接與劉表相談!免得什麼阿貓阿狗,不管身份軍職,都敢來與陸某談判!”
荀彧心頭一震,難道真要打?
軍令一旦傳出,分散在各地的大將就會領兵過來。
他們本就糧草拮據,豈會為了嚇唬人而徒勞奔命!
郭嘉同樣心神一跳,卻依舊面不改色,拂袖施禮:“末將領命!”
場合鄭重,他也開始以錦衣衛統領的軍職自稱。
心中清楚,這次是真要將揚州大軍全都拉過來!
不過不只是為了嚇唬黃射,而是真的要準備北上!
他當場揮毫潑墨,書寫軍令,心中卻是翻江倒海!
要麼不做,要麼做絕!
雖然自己早有預料,卻也沒想到要做得這麼絕!
這次劉繇老巢,怕是連一粒糧草都留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