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微微點頭,側目看了看虞褒。
虞褒面無人色,慘慘淡淡:“將軍,張旻為人頑固至極,死忠于交州士燮!小的不愿出賣刺史朱符,一直為他不屑,甚至平日說話,他都不曾理會……”
此時此刻,他們只能寄希望于陸遠還需要他們,親自出面指證士燮。
只有士燮謀反,才能讓揚州大軍攻占交州,出師有名!
根本不敢試圖以書信,或言語誆騙!
畢竟書信要被檢查,他們無法以此求救!
即便用書信拖延,張旻會不會上當,也拖延不了多久!
“這樣啊……”
陸遠收起書信,漫不經心道:“那你們沒用了啊!”
二人同時腦中一懵,怎麼沒用了?
自己還能指證士燮,讓揚州大軍名正言順啊……
可惜黃忠卻并未容他們多說,猛地按住兩人頭顱,“砰!”的一聲撞在了一起!
他們被撞得眼冒金星,渾渾噩噩!
還沒反應過來,忽然齊齊喉嚨一甜,喉骨已經被黃忠徹底擊碎!
虞褒滿臉錯愕,看了看黃忠,又看了看陸遠,終于栽倒,滿面不甘!
黃忠一臉憨厚,神色自若!
劉彥捂著咽喉,囫圇不清,艱難開口:“將軍,你剛剛點頭了……”
“對,陸某點頭了!”
陸遠若無其事:“麾下脾氣火爆,你忍一忍,陸某一會兒就幫你訓斥他!”
劉彥眼睛一瞪,死不瞑目!
陸遠終于看向了桓邵,樂呵呵道:“聽說你上躥下跳,從交州開始,就說著陸某壞話,又前后出使了荊州和徐州,有何進展?”
桓邵早已驚恐交加,癱軟成泥,說話都極為困難!
聞言更是兩腿一軟,尿了一地!
面如死灰,恍恍惚惚道:“在下沒有進展,才被士燮厭惡,趕出了交趾,來南海謀生……”
陸遠微微皺眉,一臉不耐:“陸某想見張旻,有沒有辦法?”
他也不曾想到,這個被許褚視作螻蟻,懶得理會的沛國名士。
之前一直上躥下跳地詆毀他,現在見了他本人,卻又如此不堪!
連說句話都如此艱難!
桓邵噤若寒蟬:“在下……沒辦法!但在下可以為將軍出使,讓荊州和徐州不敢輕舉妄動,只請將軍給在下一次機會……”
“你……他娘的,不只沒用,還愚蠢至極!”
陸遠一臉厭惡:“你逼迫百姓為奴,索要每個女子的處子之身,這種貨色,還能以名士自居?如今到了陸某手里,還想跪地免死?”
他隨意一揮手,再未多言。
黃忠一刀抹開了桓邵咽喉,與其它幾人一起,全都裝入了麻袋!
一群親衛忙忙碌碌,將麻袋運走,屋子收拾干凈!
陸遠取出劉彥和虞褒的書信,交給黃忠,心不在焉道:“發給京城的錦衣衛兄弟,交給朱儁查看!”
他敞開窗子透氣,看著外界晨曦漸起。
黃忠稍稍遲疑:“主公,這個能要到朱儁的人情嗎?”
“大漢最后一個老將,久經宦海浮沉,看了自然會懂!”
陸遠悠悠道:“這是旁枝末節,順手為之!許褚和徐庶的伏兵,才是今日關鍵!”
第396章 士家的恐懼
天色已亮!
番禺城墻!
大部分士卒,正在疲憊中昏睡!
士武的雙眼,已經布滿血絲,卻依舊瞪得滾圓!
回顧身后親兵,厲聲喝道:“還沒有找到嗎?”
自從揚州奸細入城,他就連續三天兩夜沒有合過眼!
然而此刻,他卻仍然不敢休息!
一夜之間,番禺城八員守將,竟然失蹤了六人!
城內的守軍,同樣遭遇著暗殺!
連同失蹤的幾員大將親兵,竟然傷亡了四千余人!
五萬大軍,兩夜時間,在城內莫名消失了七千人!
這讓他出離了憤怒!
一雙眸子如鷹隼般恐怖,緊緊盯著親兵!
親兵被他盯得頭皮發麻,喉結滾動,強忍驚懼道:“回稟將軍,沒有!”
士武氣得暴跳如雷,腰刀點來點去,沉聲大喝:“那就再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能制造出這麼大傷亡,可見揚州奸細,來的不是一千兩千!
戰斗之中,也一定留下了極多線索!
可惜他要看守城墻,現在竟然無將可用!
對于這些奸細,竟然毫無辦法!
士武看著城下的揚州大軍,依舊在生火做飯,砍伐巨木燒著熱水!
不由更是怒不可遏!
這群揚州禽獸,砍著他士家的柴,燒著他士家的水,竟然還敢殺他士家的奴仆!
已經來了一天一夜,這群禽獸早該休整完畢!
可對方竟然一直這樣,既不攻城,也不來使!
每日燒水煮飯,好像就要在此安家落戶,生根發芽一般!
他想過無數種對敵方案,卻從未料到會是如今這副局面!
對方賴著不走,可他怎麼辦!
他無將可用,能在城墻上堅持三日五日,還能堅持十天半月不成!
事到如今,他倒真希望對方能來攻城,讓他拒城而守,好好大戰一場!
士武揮舞腰刀,忽然趴上城墻,向下一聲雷霆大喝:“陸扒皮,你到底在哪,有種出來跟士某武斗一場!”
他滿心憤懣,無處排解,只能如此宣泄!
可下方的揚州大軍,卻忽然齊齊抬頭!
個個神色漠然,望向了城墻!
沒容士武多想,一輪箭雨忽然鋪天蓋地,呼嘯而來!
一萬五千名討逆軍將士齊齊挽弓,聲勢何止驚天動地!
漫天利箭遮天蔽日,黑壓壓一片,駭人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