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黃忠還沒來得及多說,就忽然一指人群,老臉遲疑道:“主公,這個鮑隆,要不要死于意外……”
降卒之中,鮑隆終于出現!
無精打采,滿面頹然!
顯然還是無法確定,大軍前方,五十里外,等待自己的到底是什麼!
雖然沒有大將鎮守,但那些老卒得了軍令,卻絕不會有一絲心慈手軟!
偏偏此刻所見,沿途到目力所及,路邊全是揚州老卒!
一個個老卒眸光漠然,根本看不出任何情感!
這也讓他心中更是黯然!
陸扒皮有如此虎狼之師,又豈會在意他們這十萬丟盔棄甲,毫無士氣的普通步卒!
他抬眼望向高處,也在尋找陸遠身影!
高崗上,陸遠同樣在看著人群中的鮑隆!
只是神色淡淡,并未特別關注!
“識時務者為俊杰,可這終非我輩行伍中人的志氣!”
陸遠語氣平靜:“鮑隆力勸守軍投降,為我軍贏得時間,可免一死!只是其人色厲膽薄,不適于行伍,因此我才令他去皖城謀生!至于他之后如何作為,揚州自有律法,無需我等操心!”
他對鮑隆的急智,權變,組織能力,實則都極為贊賞!
唯有膽量一事,讓他揚州大軍無法重用!
“行軍文書,傳令許定和鞠義!”
陸遠回身,向著唐瑛笑道:“其一,五十里外生火烤肉,保證降卒吃食!其二,引他們入交州,今后與我揚州百姓一視同仁!其三,交州百姓,先把這些物資統統運回去!”
許定和鞠義之前逗留零陵,維護揚州規矩!
如今還在趕來途中,倒也剛好以軍職統領揚州大軍,維持降卒秩序!
此刻多加幾個任務,也是順手為之!
唐瑛俏生生領命,伏在戰馬上書寫軍令!
沒過一會兒,已經交給身邊的老卒親衛!
老卒自會帶著軍令,以飛鴿傳訊許定和鞠義!
“主公,如今桂陽已定,我軍下一步如何動作!”
許褚眸光雪亮,聲似悶雷:“末將已經傳書韓暨,告知他陌刀標準,讓他盡快研發打造!如果他速度夠快,末將就能以陌刀軍助陣主公了!”
他對于那把丈余長刀,始終念念不忘!
尤其是主公說過,討逆ʝƨɢ軍,重甲騎兵,陌刀軍完成,就會前往河東報仇!
他自然知道主公心思,報仇還是小事,河東的西涼戰馬,才是他們真正所需!
如今也想盡快拿到此刀,進軍河東,以陌刀建功!
“先在此等待許定鞠義,讓他們繼續維護我揚州規矩!”
陸遠看了看許褚,不耐煩道:“大軍明日就會轉戰交州,徹底平復我軍后背隱患!如今我軍時間緊迫,陌刀技術卻并非一日之功,你不可威脅韓暨,急于求成!”
他揚州軍糧,二十天期限,已經過了一天!
此時戰略計劃,已經不容改變!
桂陽之后,就必須盡快解決后背張魯!
免得大軍南征北戰,爭奪糧草,去成全張魯一個五斗米教!
至于桂陽之地,與零陵一樣,都是人手有限!
既無法成立官府,選拔合適官員治民!
更不能分散大軍,在此執行軍管!
只能讓鞠義和許定二人繼續逗留!
為大軍籌集軍資,為百姓立下規矩!
這也是他揚州的暫時困局!
大軍攻城略地,步子太大!
人才,官府等等機構卻無法配合!
以至于揚州治下疆域,大半都在擱置!
陸遠心頭無奈,卻也只能再次回身傳令:“行軍文書,再把此城事宜落實!告訴鞠義和許定,務必一視同仁!”
此令一出,就代表桂陽之地,與荊楚豪門相關的各方勢力,都將被徹底清除!
鞠義會依舊砍頭,將桂陽各縣的地主掛上竹竿!
許定則會安撫百姓,以揚州細鹽和白糖等物,與荊州百姓做著交易!
至于大軍肉食,除了羊群以外,怕是已經所剩無幾!
唐瑛并不遲疑,繼續伏在戰馬上書寫軍令!
周泰卻忽然伸手一指,大呼小叫:“主公快看,趙范出來了,就是那個身著官服的胖子!末將聽那美人詳細說過趙范面貌,斷然不會有錯!”
郴縣城內,桂陽太守趙范遲疑良久,也終于緩緩出城!
一面觀察著四方動靜,一面到處尋找陸遠!
他心頭無奈,此事根本由不得他做主!
想著以美人計拖延一時,結果轉眼長嫂就被送了回來!
這算什麼破事!
想著借刀殺人,先徹底控制城內守軍!
到時與陸扒皮相談條件,也能有所倚仗!
結果陳應三人雖然中計去了,鮑隆卻僥幸逃得一命回了城中!
反而帶回了陸扒皮一堆無理條件!
說得再多,也是不經推敲,毫無誠意!
可恨鮑隆這個混賬,竟然直接捅破了存糧一事!
還反手給他扣了一個有意隱瞞的黑鍋!
以至于一日之間,他盡失桂陽守軍的軍心!
城內守軍人人恨他入骨,根本再無心為他而戰!
反倒信了揚州規矩,在鮑隆的挑唆下,甘愿出城投降!
如今桂陽一日易主,他對桂陽太守一職也徹底沒了念想!
反倒生死不能自己,全憑陸扒皮心意!
此刻也只希望盡快找到陸扒皮,以他府中豐厚家財,無盡珍藏重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