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陸遠斷然道:“五斗米教,經過元直不斷分化,尚有五十余萬眾!而且張魯至今未曾現身,你等不好把握分寸!”
揚州大軍南征北戰,久經戰陣考驗!
對于五十萬手無寸鐵的五斗米教信徒,他倒并不擔心!
只不過五斗米教信徒,多數都為走投無路的尋常百姓!
并非不可救藥,他也不愿隨意揮起屠刀!
何況這麼多百姓,如果被張魯煽動,為了反抗四處逃遁,必然禍亂整個南海郡!
他還需要從中再行分化!
黃忠呼嘯戰馬,卻忽然皺著眉再次高喊:“主公,你不休息,也要想想行軍文書啊!我等行軍之苦,她怎麼受得了!”
他心系陸遠安危,卻對陸遠性格太過了解,根本無從相勸!
只能換個方式,用這個特殊身份的行軍文書!
唐瑛卻俏臉一紅,悻悻笑道:“多謝黃忠將軍關心,我還需要安撫交州百姓!而且我路上……路上……路上不累!”
戰馬奔騰,震耳欲聾!
她軟綿綿幾句低語,根本傳不出一丈!
不過她卻依舊面紅耳赤,悶著頭繼續前行!
一路前來,她和陸遠同騎戰馬,確實不累!
心情復雜了一夜,那個荒唐事也終究沒有發生!
不過這混蛋到底有何心事,能夠一路老老實實!
下次寧可投懷送抱,也一定得問清此事!
就算自己不能分憂,但這混蛋又何必有事全埋在心底!
找個人訴訴苦也好啊!
黃忠自然聽不到唐瑛回話,更不知唐瑛心中所想!
只是見陸遠依舊沒有止步的意思,心中無奈,卻也沒再嘗試勸說!
只能回身給周泰一個眼色,意思早已說過!
沖鋒陷陣時,跑到主公前面擋刀就好!
周泰一臉兇惡,向黃忠狠狠一點頭,隨即扯著嗓門高喊:“主公,車懸箭陣,四路合圍,你無需沖鋒陷陣,兄弟們就能將敵軍屠戮一空!”
“你沒聽懂那是多少百姓嗎!”
陸遠回身一聲厲喝:“如果殺絕他們,就能為天下解決巫醫之毒,我等背負這個惡名也就罷了!可要治理巫醫,需要的是醫者,不是殺絕!無故平添罵名,智者不為!”
他們這般行伍老卒,實則都是同一類人!
沙場行走,血債累累!
他也無意對周泰多說,只繼續看著徐庶情報!
如今交州共有百姓四百余萬,分別來自揚州,荊州,以及交州本土!
甚至還有士燮賣命買過來的安南奴隸!
安南即為后世越南,不過此刻卻是比交州日南郡還要落后!
徐庶為了從中遴選五斗米教信徒,也對此有所布置!
每日黃昏所有百姓完成勞作,都要前去軍營領取晚膳吃食!
這正是大軍包圍的目標,也是將五斗米教信徒一網打盡的機會!
只是五斗米教組織嚴密,儼然政教一體!
張魯自號師君,下設治頭大祭酒,祭酒,以及剛入教的鬼卒!
按照徐庶情報,五斗米教的治頭大祭酒,實則就是張魯麾下的文臣武將!
其中武將有張衛,楊松,楊柏,楊昂,楊任!
文臣就是謀士,只有閻圃一人!
陸遠想著漢末陽平關一戰,對這些人倒是略有了解!
張衛是張魯親弟,曾負責監視過走投無路,前去投奔張魯的馬超!
閻圃也曾力勸張魯不可稱王,投奔曹操,免了張魯死劫!
不過如今隨著虎牢關之變,他已經徹底改變了歷史!
這些事顯然都不可能再發生!
陸遠最后確認了一些細節,便已收起情報,沒再多看!
一路策馬,直奔交州軍營!
黃昏時分,交州軍營終于遙遙在望!
入目所見,天地間只有無窮無盡的人群!
人過一萬,無邊無沿!
此刻卻是四百余萬,盡在南海郡東部一隅!
陸遠猛地一勒馬韁,止住了大軍疾行!
整支討逆軍自東西兩向傳遞軍令,依次勒馬!
信馬由韁,徐徐前行!
給戰馬恢復體力,也為將士們做足最后的戰前準備!
端起強弓,背起箭壺!
大軍緩緩向前,卻讓軍營前無窮無盡的百姓驚愕不已!
個個吵吵鬧鬧,討論著大軍來意,喧沸滔天!
“揚州蠻子回來了,終于要維持我們交州規矩了嗎!”
“想要維持規矩,就得砍光荊州佬!”
“小點聲,那是陸拔毛,是定規矩的!”
交州本土百姓聲音最大,卻也句句不離規矩!
他們欣然接受揚州規矩,甚至比揚州百姓還要積極!
“將軍回來了,難道荊州戰事結束了?”
“這次得跟將軍問明白,在此造紙可以,但總得有個具體章程!”
“對!老子想和那群娘們一起造白糖,結果官府卻讓老子去造船,這算怎麼回事!”
“造船怎麼了,你是徐州難民,俺們揚州官府沒砍你腦袋就不錯了!”
揚州百姓看著大軍前來,也在議論紛紛!
他們實則都是各地難民,被陳群大手一劃,分到了交州!
在此負責陸遠布置的各種生產治所,自食其力!
不過他們已在揚州建籍落戶,官府對待他們也是一視同仁!
大多百姓重獲新生,對于揚州規矩,都是感激涕零!
至于想去和一群女子生產白糖,則明顯另有心思!
大量士燮買來的安南奴隸,則是手段竹筒飯盒,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