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文聘麾下的戰船數量,將八萬水師靈活調度,自然極盡優勢!
顯然可以用大量戰船,裝備少量水師將士虛張聲勢,突破封鎖!
至于水師的真正主力,藏于大量戰船之中,外人根本無人得知!
周瑜迎風而立,卻沒在考慮這些!
只是想著長江下游的夏口,應該已經開戰!
戰場瞬息萬變,往往只能臨機決斷!
他心中擔憂,卻也只得信任其麾下的領兵將校!
希望按照他布置下的軍陣,以魚死網破的姿態,徹底逼退文聘!
使文聘不得不統領水師全軍,逆流而上!
到達赤壁,這個他預設的地點決戰!
“將軍,起風了!”
馬鈞在船艙中躥出,迎風高喊:“你別在那擺造型了!文聘布置的燭火再亮,他們也看不清你!而且你也沒有羽扇綸巾,做不到陸扒皮所說的儒雅風流!”ʝƨɢ
他為發明大才,被周瑜強留在水師之中,始終真心相待!
如今時日已久,他與周瑜也最為熟絡,言談之間從無顧忌!
只是對于陸扒皮這個一慣坑他的混人,他卻沒那麼客氣!
“知道了!”
周瑜神色平靜,語氣低沉:“什麼羽扇綸巾,不過是文人胡扯!我等水師將士終日搏擊風浪,迎面凜冽寒風,還搖什麼羽扇!”
馬鈞怔了怔,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麼意思?
自己是有意提醒,起風了就是敵軍逆流而上的最佳時機!
羽扇綸巾,不過是閑談胡扯!
這個以早慧聞名的周郎,怎麼也跟著胡扯起來了!
“將軍,你知道我的意思!如果此戰敗了,我會第一個跳水逃亡!”
馬鈞神色如常:“我自關中出來,一路從南逃到北,從白逃到黑,就是因為還有家鄉父老牽絆,我還死不得!”
他一路被人捉成木匠,早已逃成了習慣!
對于至今未能返回家鄉,更是耿耿于懷!
反而始終記得,他的家在扶風,京城之上,不能在此為揚州死戰!
“此戰不會敗,你也逃不了!”
周瑜直視遠方篝火,神色冷肅:“我在南海與主公承諾,此戰只為練兵!大丈夫一諾千金,斷然沒有失信之理!而你即便逃回扶風,我也將領兵沿黃河西進,接走所有扶風百姓!”
寒風凜冽,他字字鏗鏘,冷峻而沉穩!
一字字如同釘在寒風之中,不容置疑!
“大戰還未開打呢,你哪來這般自信!”
馬鈞也在盯著遠方篝火,一臉憤慨:“之前還在擔心文聘向東突圍,現在也是剛剛能確定文聘動向,你就弄出這副勝券在握的姿態,與陸扒皮一般無二,著實讓人見而生厭!”
視線遠處,火光忽明忽暗!
加以東風來襲,讓他和周瑜都已明白了此中預示!
文聘的水師大軍到了!
他想著大戰將起,也不由心中惴惴!
攀扯陸扒皮,卻也在緊緊盯著周瑜!
希望周瑜能如他發明物件時一般謹慎,可以言之有物!
“兵爭之道,無外乎兵家四機!”
周瑜眸光漸漸明亮,縱聲大笑:“一曰氣機,二曰地機,三曰事機,四曰力機!主公荊州戰略,先后奪敵氣機,事機,力機!如今文聘又中我部署,如我心意而來,也終于失去了最后地機!”
他心中著實振奮!
陸遠的荊州戰略,幾乎將謀略運用到極致!
先后讓荊州失去了士氣,先機,以及抵抗力量!
無奈將偌大的長江以南,拱手相讓!
如今文聘前來,必然是不愿與他夏口布置的水師相爭!
只求盡快突圍,尋找南下路徑!
不過如此一來,反倒進了他靜心準備的赤壁之地!
無論如何,文聘都將失去地形優勢!
反而他兵家四機已全,此戰斷無懸念!
“你別笑得這麼陰險,笑起來也和陸扒皮相仿!”
馬鈞臉色緊繃:“敵軍小船眾多,只要一擁而上,必能奪路而出!等到你任務失敗,陸扒皮以軍法砍你頭顱時,你再這麼笑著含笑九泉吧!那時我雖能以改制軍弩保命,卻絕不會為你求情一句!”
對于徐庶而言,從不會覺得自己陰險!
一切都是因勢利導,順手為之,算什麼陰謀!
對于陸遠而言,也不會感到自己陰險!
荊州戰略,不過是效仿后世強國的手腕,他豈敢居功!
老美想在棒子那布置反導系統,同時惹到了兩個大國!
北極大帝放生一只東北虎,之后兩國合力保護!
只不過沒像尋常一般,在叢林中投放食物!
反而天上調動衛星,地面出動野戰部隊!
找了幾個月后,棒子死了很多!
反導系統因此被擱置良久,如此而已!
這是大國手腕,怎麼能算是他的陰險!
對于如今的周瑜來說,也不會覺得自己陰險!
明明是文聘自己送上門的,與自己何干!
要怪也只怪文聘太蠢,名不副實!
只是此刻對于馬鈞而言,卻完全不是一回事!
擅器者御物,擅謀者御人!
這些混賬都是人精,而自己只是個擅長發明的木匠!
此時周瑜還跟自己胡扯兵家四機,而不說具體策略!
正如擅謀者御人,說到底還是覺得自己謀略不夠!
周瑜神色一震,終于回身,動容道:“軍弩……改制好了?”
“我不懂兵家四機,不過卻也知道,無論什麼機,都離不開機括,齒輪,或是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