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公孫瓚斬殺劉虞此舉,雖然于長久而言是為果斷,但也讓幽州內部的匈奴人借機生變!
公孫瓚要在幽州平叛,還要抵擋北方烏桓入侵,這才不得不以存鹽拉攏黑山軍!
結果自然是徒勞無功!
聽著公孫離言語,好像還耗光了北平軍存鹽!
雖然幽州之地,乃至遼東都可產鹽!
不過兩地人口有限,百姓不可能放棄農耕而去制鹽!
這也會讓公孫瓚的存鹽無從解決,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當初一諾!
陸遠念及至此,當即虛手微壓,淡淡開口:“行了,我已知道你的來意!要談就坐下說,我不喜歡仰人鼻息!”
公孫離神色狐疑,揮刀點指,脆生生道:“當真還可以談?你若有誠意,為何要讓麾下大將折辱于我!”
刀光晃眼,語氣卻不自禁松緩許多!
可見幽州內部存鹽,確實已經極為緊張!
“好刀出鞘需飲血!你殺過人嗎,就以刀威脅!”
陸遠不以為意:“我揚州軍與你北平軍自有不同!我麾下兄弟,與你玩笑幾句,你才有命活著!若是他們腰刀出鞘,你也就不必談論幽州局勢了!”
他語氣漠然,自是不屑多加辯解!
他們揚州軍上下,相處本就隨意,從無森嚴等級!
他也從不會在小事上約束典韋等人!
反而因此,讓他們揚州軍同袍浴血,無有間隙!
大戰之中,只有同袍情義!
公孫離僵持良久,終于收起腰刀,冷冰冰道:“我可以不計較那些人的無禮,爹爹也不是要在揚州占便宜!只要有鹽,我們幽州就有的是戰馬,都可以與你揚州交易!”
她遲疑一瞬,又補充道:“之前是沒有,不過你若不信,可以想想元朔元年,大將軍衛青西定河南之地的收獲!”
陸遠漫不經心一擺手,示意公孫離暫坐,心頭暗自盤點!
對于幽州能有多少戰馬,他自然不會去與歷史計較!
饅頭提前發明,就已是歷史最大變故!
何況元朔元年,衛青的確驅馬牛羊百有余萬,全甲而還!
而鹽鐵之物,也始終都是中原王朝應對草原的戰略利器!
甚至茶葉解膩,可以體高草原人壽命,也同在戰略資源之中!
公孫瓚坐鎮幽州,自然可以用鹽換得草原戰馬!
不過他對草原戰馬興致不大,只能是聊勝于無!
大軍對外作戰,還是需要西涼戰馬!
揚州內部需求,無非是蔣欽麾下兩萬新軍,以及交州呂岱統領的一萬將士!
至于凌操統領的三十萬開山青壯,則是可有可無!
反而是細鹽,同樣是他揚州急需!
無論是治下百姓的日常消耗,還是戰略需要,都不可或缺!
一如應對交州以南各小國,抑或維持當下的益州戰略!
海南島這個天下第一島,也正是為了細鹽布置!
只是需要的八百萬民力,才讓這個天下第一島計劃,只能暫行擱置!
如今他雖然在益州收獲了五百萬石水稻,不過這些糧食,還是要用到馬鈞的造船事宜上!
調動民力,保證造船所需的工匠,抑或木材,銅礦開采!
以便海船就位,大軍隨時可以對徐州動手!
此事已在計劃之中,斷不會更改!
否則錯過此次良機,還不知要多久才能解決劉備隱患!
畢竟大軍南北驅馳,如今已經真正開始角逐中原!
之前面對的士燮,劉表,陶謙之流,不過土雞瓦狗!
而今天下的劉備,袁紹,董卓,馬騰等人,才是真正大敵!
而且要與幽州交易,商路必不可少!
他們中間跨越的豫州,兗州,冀州,并州,都會成為障礙!
細鹽或許還可僥幸北上,但戰馬卻必會被各方瘋搶!
最安全的路徑還是海路,只有大漢榮光號才可橫行無忌!
無論如何,交州造船都是當務之急!
陸遠打定主意,這才再次開口:“伯圭兄可有書信?”
“爹爹說……我來了你就會懂!”
公孫離劍眉微皺,輕咬銀牙道:“你別亂想,我和徐州糜貞不一樣!此行本該由家兄前來,不過我北平軍戰事緊張,家兄還要防御袁紹,我才主動前來為爹爹分憂!”
“我能亂想什麼!”
陸遠忍俊不禁:“此事你無需擔心,我對你這種小烈馬毫無興趣!美則美矣,卻太過麻煩!去帳外自行休息,之后回幽州等著吧!”
他盤點公孫瓚子女,倒是懂了公孫瓚的心思!
他們與幽州相距太遠,并無信鴿往來!
消息只能像上次一般,由公孫瓚親自南下!
但是此刻幽州戰事正酣,公孫瓚自然無法脫身!
讓公孫離前來,既是身份明證,也是告知自己幽州局勢危急,再無親信可用!
不過他與公孫瓚之間雖有合作,卻也各有立場!
幽州局勢再是緊張,他也得為揚州考慮!
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揚州對外戰略!
“我……還不能走!我得親自運鹽才行!”
公孫離神色緊繃,略顯踟躕:“你可以多想,不過而今張燕已經投靠徐州,袁術也與徐州多有往來,這也是我南下的目的!沒有我們公孫家最后這點顏面,鹽就運不到幽州!”
陸遠不由一怔,稍稍狐疑:“伯圭兄和張燕,袁術還有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