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眸光內斂:“他這等窮兇極惡之徒,必定載入史冊!可百姓無知,哪怕過去千百年后,雕像已經看不出人形,也會有百姓把他想象成個美男子,以圖嘩眾取寵!”
他隨意言談,實則還是在想著百姓之事!
百姓蒙昧,可這世上哪有一味寬容!
亂世之中,他也曾左手糧食,右手屠刀!
嚴以雷霆手段,殺一儆百!
寬以濟貧扶弱,救助孤寡!
這才得以剛柔并濟,救下了所有交州百姓!
此刻誆騙典韋,也是為了這些百姓的性命而已!
“小白臉,你這話我就不信!”
黃忠一臉不屑,慢悠悠道:“主公說過,百姓雖然蒙昧,但只要能站起來,就絕不愿意再跪下去!我們揚州百姓就是例子,誰會相信張飛是個美男子!”
徐庶身形一轉,干脆懶得理會!
嘩眾取寵,自然不能以偏概全!
哪怕主公說得有理,也總會有些異類!
不過這些宵小不知所謂,給其他百姓看個熱鬧就好!
史書言之鑿鑿,何必再有其它言辭爭鋒!
徐庶眸光一斂,終于看向了一群守軍家眷!
不出預料,這些人在典韋的重甲騎兵面前,毫無一絲趁亂起事的心思!
反而聽到干活就有饅頭吃,正如找到了最后的生機!
當即個個低眉順目,起身幫忙打掃戰場!
回收箭矢,焚燒尸體!
忙忙碌碌間,根本不敢有絲毫怨言!
“好了,你們在此靜等即可!”
趙云一本正經:“我去看看主公,免得他不知戰場詳情,假裝傷勢無礙出來查探,我們還不好拆穿!”
他縱馬將走,卻被黃忠大胳膊一把抓住!
“大黑不懂事,你怎麼也不懂事!”
黃忠老神在在:“主公聽著外面動靜,早都知道此處詳情了!他雖然有傷在身,但不是還有北平新夫人嗎!我們稍微晚點無妨!”
他看著趙云一臉疑惑,但拳頭已經握緊,也不禁稍稍踟躕!
之前在軍營和典韋打斗,那是將士們起哄,他們下不來臺!
此刻如果再打起來,丟臉的也還是他這個輕車將軍!
“趙老弟,聽我詳說!”
黃忠緩緩縮回大手,若無其事,將幽州戰馬的事講了一遍!
事無巨細,說的清清楚楚!
“你們連周泰都告知了,卻偏不告訴大黑?”
趙云聽得一陣恍惚,忍不住看了看典韋,遲疑道:“你們還把書信都放出去了,如此誆騙公孫瓚,到時主公得知,豈不都免不了一頓軍棍?”
黃忠大嘴一咧,看了看徐庶!
“這就是我們為何告知周泰,而不告知大黑的原因了!”
徐庶嘿嘿一笑:“為了我揚州戰馬,我們寧愿策劃此事,不過要挨軍棍,一人就夠了!大黑這廝肯定還得領兵在外,不好背鍋!周泰皮糙肉厚,還是主公親衛,剛好合適!”
趙云怔了怔,忍不住瞥了眼軍營方向,搖頭失笑!
不過他生在常山,深知草原戰馬的優點,對此事也極為熱衷!
個頭稍矮的草原戰馬,雖然體力和爆發力都遠不如西涼戰馬,但耐力卻無可比擬!
草原人一路遷徙,最遠的已經到了西域大秦,正是憑著草原戰馬的耐力!
這等對揚州有利的事情,雖然有些宵小手段,但他倒無意揭破!
當即橫刀立馬,在城內靜心等待起來!
軍營,陸遠軍帳!
陸遠正如黃忠所想,聽著聲音,就已知道了外界詳情!
行走在沙盤前方,心神澎湃激蕩!
如今徐州得手,于他而言的意義就不只是一州之地!
而是他在完成了南方布局后,在中原豎起了一座哨塔!
陸遠抖手將一桿小旗插上徐州,終于回身一笑:“還不起來?”
“你笑什麼,笑得這麼壞!”
公孫離劍眉微皺,星眸流轉:“我昨夜沒休息好,現在還不能多睡一會兒嗎!誰能像你這麼沒心沒肺,吃完了就睡,睡完了就傻笑!”
她嬌軀輾轉,如玉脂天成!
一襲長裙橫搭,難掩嫵媚風光!
一臉嬌嗔,更是風情無限!
“大丈夫挽強弓,降烈馬,護黎民!”
陸遠眸光湛湛,豪邁大笑:“我于益州挽弓,在徐州降馬,護下三百萬黎民不受壓迫而重生,當然值得笑!不過你得起來了,我需要先召集將士們議事,稍后你再休息!”
他已經知道了公孫瓚的目的,也終于不用再故意疏遠公孫離!
難得此刻徐州得手,徐州百姓終將按他揚州規矩生活,正是志得意滿!
江山美人,黎民百姓,無一可舍!
千萬計劃,也正在運籌帷幄之中!
“你才是烈馬!”
公孫離羞答答起身,迅速理好衣裙,咬著紅唇低語:“我們有言在先,你最多只能像昨夜那樣,趁我睡著了偷吃肉包!但不許用力,也不許再咬我舌頭……”
她俏臉一燙,卻再也不敢多說!
低眉順目,拽著陸遠款款走到了浴桶前!
稍稍遲疑,試探著幫陸遠束發!
“你這是做什麼,你明知我不在乎這些!”
陸遠大手一躥,湊頭上前,當即滿口溫潤,樂呵呵道:“有你這口熱乎肉包足矣,誰還管什麼發髻!兄弟們也就徐庶注重儀表,其他還不都是一樣灰頭土臉!”
他肆無忌憚,卻害得公孫離悶哼連連!
“你先別鬧,不能明著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