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神在在,心頭滿是暢想!
手掌溫潤,或而晶瑩,更是得意非凡!
“我不是婁山關,你小心一點!”
公孫離俏臉嬌羞,色厲內荏:“你既然還知忍耐,就別亂弄,免得忍無可忍!哪怕想要肆意馳騁,也得等待時機才行!否則若真是蠢死在此,我不會為你留一滴眼淚!”
她忍著輕哼,終于拍開了崇山峻嶺上的大手!
可惜小手連連拍動,卻對執意在峽谷肆虐的大手毫無辦法!
只得嬌軀輾轉,堅決不讓這混蛋得逞!
陸遠似笑非笑:“你躲什麼,你為何而來!”
“你以為我想來嗎,我只想沐浴,哪知道你會這麼懈怠!”
公孫離惱羞成怒,兇巴巴道:“此地氣候如此悶熱,與我們北平大不相同,我不沐浴,如何安眠!可我在你們揚州軍中,除了找你,還能找誰!難道進周泰軍帳,找周夫人幫忙嗎?”
她輕咬紅唇,又嬌滴滴道:“若是旁人敢把我當成婁山關戲弄,我早都拔刀相向了!可我已委身于你,這些也就認了!可是現在不行,你不能放肆,免得忍不住!”
“文武之道,一張一弛!”
陸遠縮回大手,搖頭失笑:“我松弛一下,跟你鬧著玩的,你把我當什麼了!我若這點定力都沒有,早都一口吞下豫州,威逼關中了,還打什麼益州!”
他沒再放肆,認認真真伺候嬌妻沐浴!
只是大手掠過,還是惹得一陣陣悶哼嬌吟!
倒是南中氣候的確悶熱,讓他們在水中都格外ʝƨɢ愜意!
尤其公孫離這樣的北地胭脂,雖是哼哼唧唧,卻也漸漸在舒服中沉睡!
水鐘滴滴答答,時光晝夜不息!
公孫離再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穿戴整齊!
夕陽斜照,已是又一黃昏!
她也正被陸遠抄著腿彎,抱上戰馬!
未及多想,戰馬已被陸遠一馬鞭拍走!
大群老卒縱馬呼嘯,同時向著婁山關內挺進!
只有陸遠一騎絕塵,反向而行!
公孫離終于醒悟,敵軍到了!
她當即一緊腰刀,卻忽然發現胸前甲胄上掛著的半截烤鴨腿!
黃昏之中,她也不由怔了怔,隨即啞然失笑!
這個混蛋,此時還能顧及這些?
難道真的對南中亂黨,毫不在意?
這是擔心自己餓,可為何是啃了一半的?
恐怕還是那條不成文的軍規,不得浪費糧食!
公孫離若有所思,卻也在大戰近前,終于放松下來!
星眸環顧,一聲嬌喝:“周泰將軍,該準備了?”
周泰在半山腰晃出大腦袋,略顯尷尬:“夫人,未得軍令,我軍不得擅動!”
公孫離揮起鴨腿,憋紅了俏臉,硬邦邦道:“我就是軍令!煮熟的鴨子,不能飛了!”
周泰略微遲疑,終于打起一聲口哨!
大軍當即響應,收起了軍帳,只是依舊并未擅動!
全軍將士一如既往,還是在等待主公軍令!
哪怕收起軍帳,也只是給新夫人的一個姿態!
公孫離環視一圈,心頭了然,不禁搖頭失笑!
揚州大軍令行禁止,看來自己還是多慮了!
她沒再多說,隨著一群老卒奔上盤山兵道!
這時,關隘內終于馬蹄聲再起!
馬蹄扣地,如風雷疾行!
陸遠馭馬如飛,凜然大喝:“全軍準備,煮熟的鴨子,不容任何人驚走!”
一個個老卒當即神色一肅,再無一絲聲息!
沒有戰馬嘶鳴,甚至也沒人回應!
哪怕大群南中百姓,也要軍弩面前集體噤聲!
以往喧囂不復,只覺得揚州軍正像圍獵前的狼群!
兇殘狠辣,卻又狡猾刁鉆!
空曠峽谷,終于萬籟俱寂!
陸遠勒馬在峽谷深處,隨意奔上西側兵道!
目光凝視峽谷,靜心等候!
沒過一會兒,峽谷內終于聲音再起!
大群南中百姓衣衫襤褸,手持軟綿的竹制軟弓,赤著腳在前狂奔!
烏壓壓一片,難以計數,只是擠滿了整個峽谷!
個個神色惶恐,喊著聽不懂的各族語言,卻在以軟弓四處亂射!
顯然他們只是前哨,需要試探出各種危險,更接近敢死隊員!
這些南中百姓后方,則又多出了大群甲兵!
甲兵們臉上畫著鬼臉,身著藤蔓編織的鎧甲,手執削尖前端的竹制長矛!
氣勢洶洶而至,如同一群索命惡鬼,同樣難以估量數目!
個個殺氣騰騰,在后方驅趕著南中百姓,不時對著跑慢的百姓刺出一矛!
長矛染血,在鬼臉下兇神惡煞!
狂笑著踏過倒地身亡的尸體,猙獰可怖!
峽谷內瞬間烏煙瘴氣,無數種族的聲音匯聚!
雖然語言不通,但也能感受到語氣中的慘呼,喧沸,嘩然,呵斥!
山腰上的揚州老卒神色漠然,個個躲在巨石后方,靜等主公軍令!
隨行的南中百姓卻是神色各異,或冷漠,或無視,罕見一些悲憫!
如同百姓在菜市場圍觀譚嗣同被砍頭,只是圖個熱鬧!
陸遠將南中百姓的情形盡收眼底,也不由在心底輕嘆一聲!
不過始終不為所動,一臉肅然,靜等前方百姓到達他的位置!
少傾,第一批百姓前哨到了峽谷深處,四處亂射的箭矢就在他的下方!
陸遠終于長長吸了口氣,猛地一聲爆喝:“唐瑛!”
山腰上的唐瑛沒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