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陸遠在火勢前駐足,也不禁心中踟躕!
唯恐陸遠念及兀突骨之前恐嚇,耽擱了殲敵良機!
到時這群混賬弄群刺客,跑去他們揚州生亂怎麼辦!
誰人能像郭嘉那樣,身邊隨時有高手保護!
不過此事他當然不能明說,只能旁敲側擊!
“主公,武帝當年一時手軟,才有了今日烏戈,夜郎這些破事!”
周泰窮盡智慧,言之鑿鑿:“主公也曾說過,始皇帝一統華夏,功蓋古今,絕不是靠講道理讓六國臣服的!如今我們與孟獲一黨已是死敵,于公于私,都得靠刀斬草除根!”
他撓著頭皮,還想再說,可惜終究詞窮!
“你在胡說什麼!我是在看火勢,什麼時候能過去!”
陸遠面沉似水,回身輕斥:“我大漢先烈,在此流了多少鮮血,才將此地納入我大漢版圖,我豈會在此時心慈手軟!如今也只擔心大理和西夏皇室再有余孽,以至后患無窮!”
他心頭確有動容,心志卻從未動搖!
落后就要挨打,亙古不變!
這些皇室后裔在史上為了復國,喪心病狂,歷歷在目!
相比起來,慕容復父子那點手段,簡直就是小朋友的游戲!
尤其是北宋時的吐蕃,西夏,大理,險些將王安石愁禿頂!
這些余孽和倭國一樣,一戰解決,勢在必行!
陸遠思慮至此,也沒再多想,當即看向周泰,漫不經心道:“對了,還記得虎牢關后,我軍是如何混進京城的嗎?”
周泰怔了怔,眉頭緊皺:“好像就是追著董卓麾下進京的……”
“倒卷珠簾,我騎兵經典戰術!”
陸遠一臉不耐:“倒卷珠簾,實則就是狼群趕著羊群進羊圈,狼群趁勢混進去!傳令兄弟們,把沿途沒燒毀的藤甲和盾牌撿起來,還給烏戈國勇士!”
他打量火勢,對于整場大戰終于有了大略!
既然兀突骨提到了南中第一智者,那就先干掉這個智者!
周泰傳達完軍令,火勢也終于漸小!
陸遠縱馬一躍,呼喝大軍:“車懸!”
大軍當即響應,在疾行中變幻軍陣!
之前的魚鱗陣,實則正如一群飛行的大雁,尖端在前!
此刻的車懸,卻是如同大雁逆行,兩翼不斷向外舒展!
大軍跑馬之前,大雁兩翼已經展成直角,中間囊括面積皆是他們打擊范圍!
一個個將士在馬上彎腰,撿起了隨意丟棄的藤甲和盾牌!
一路疾行,終于追上了尾部的烏戈國蠻兵!
陸遠抬手一箭,正是軍令!
大軍當即響應,亂箭齊發!
一支支利箭鋪天蓋地,呼嘯而下!
相比之前的魚鱗陣,不知犀利多少倍!
一輪箭雨,尾部的烏戈國蠻兵當即徹底一空!
只有橫尸遍地,在鐵蹄下垂死掙扎!
大軍呼嘯而過,再次追上了大批烏戈國蠻兵!
烏戈國國王兀突骨正在騎牛狂飆,回身一看,不由頭皮一麻!
怎麼會這麼快,就又追過來了?
自己已經警告過陸扒皮,難道沒起作用?
后方四千余麾下,連一息時間也沒擋住?
兀突骨心思急轉,當即在赤毛牛上回身,森然喝罵聲響徹寰宇!
“陸扒皮,亡國滅種,必遭天譴!”
“武帝滅我烏戈,以至今日報應,漢狗七零八落!”
“你若滅我族裔,我烏戈三萬勇士,都會在九泉下看你下場!”
他無法以大軍威脅,只好提起宮廷占卜的因果之事!
心中猶不敢放松,同時呼喝麾下逃向朵思大王軍中!
反正是南中第一智者,同盟而來,總該為他分擔一二!
陸遠強弓微抬,卻又遲疑著放下!
既然是牧羊,有個領頭羊也好!
大軍縱馬前行,未得軍令,卻也始終未放一箭!
只是跟在大群烏戈國蠻兵身后,如影隨形!
遙遙可見,前方已有一座軍營聳立!
一個個烏戈國蠻兵提心吊膽,撒腿狂奔!
見到軍營,當即更是鼓足余力,不管不顧地沖擊而去!
南中第一智者朵思大王正在軍營口,緊急布置!
毒泉,壕溝,陷馬坑,拒馬,弓箭手,長矛手,投石機,無一不全!
只是見到大群烏煙瘴氣的蠻甲兵,也不由老臉緊繃!
揚州軍的鐵蹄聲勢已到,此時這群蠻甲兵沖來,豈不是毀了他的布置!
可惜他剛想上前交涉,就已被橫沖直撞的蠻甲兵沖到了一邊!
連同他的親衛,都已被一舉沖散!
蠻甲兵六千余人,如同瘋魔,直接撞進了他的軍營!
踏過毒泉,毒水四濺!
越過壕溝,卻有一批蠻甲兵已經無力爬出,只躲ʝƨɢ在壕溝里張皇失措!
直到陷馬坑前,一批蠻甲兵慘叫聲起,徹底因坑底布置死于非命!
剩余的蠻甲兵拆開拒馬,撞開弓箭手,長矛手,投石機,直接進了軍營深處!
軍營內一陣吵鬧,兵荒馬亂一般!
朵思大王老臉鐵青,拽著烏戈國國王的赤毛牛,想要問明情況!
可惜烏戈國國王卻是毫無回應,直接騎牛撞進了軍營!
朵思大王被赤毛牛拽了個踉蹌,翻身一看,卻是太陽穴突突亂跳!
之前聽著揚州軍的騎兵動靜,覺得還有些時間!
可此刻才發現,揚州軍閑庭信步,并未引馬狂奔!
此時已經到了軍營前,漸漸散開了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