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揚州將士性命無虞,他也開始關注起西涼戰馬!
有心與典韋和周倉一樣,從方陣右翼開始,逐步逼降涼州全軍!
這也是兵爭之本,逐利而動!
只是涼州軍右翼與左翼不同,此時還有兩員主將,以及大量領兵校尉存在!
他必須以大軍震懾,才能讓這些士卒徹底喪失斗志!
何況也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涼州軍中,會是個什麼形象!
如果由他出面招降士卒,實則并不合適!
本來是讓周泰按計行事,剛柔并濟即可!
可周泰這個混賬,竟然臨時耍起了威風!
而且牛輔和董越必死,這是他們心知肚明之事!
周泰威脅這兩個死人,只會適得其反!
這才讓他不得不及時出面,打斷周泰!
“末將……一時激動,忘了主公不愿露面!”
周泰愁眉苦臉,訕訕笑道:“其實這也不怪末將,末將雖為安遠將軍,但最多能統領五百親衛,上山采個荔枝!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在這麼多大軍面前說話!”
他心中自有苦悶!
之前他的麾下,孫策,魏延,廖化等人,此時都已獨自領軍!
反而他雖然名義統領親衛軍,軍職也比眾人都高,實則卻并無軍權!
只能在主公麾下,平日做些行軍文書,或采個荔枝等瑣事!
可惜陸遠只是看向涼州軍,卻并未理會他!
“你們涼州男兒,都不怕死嗎!”
陸遠立馬軍前,面如止水:“你們出身涼州,就都無父母需要贍養,無妻女需要照顧,無子嗣需要呵護嗎!”
他為揚州軍之主,言談自有威嚴!
一語既出,身后六萬四千老卒,當即齊齊箭指涼州軍!
一萬三千無當飛軍同時撲來,涼州軍前軍與右翼圍得水泄不通!
一桿桿軍弩上弦,兇威赫赫!
大軍調動,跑馬如奔雷!
斥候軍與重甲騎兵,同時圍住了涼州軍的左翼與后方!
一桿桿長槊在前,冷漠而森然!
一具具重甲在后,巍峨而凜冽!
一千后勤軍同時跑馬逡巡,繞圈到了陸遠身后!
全軍協動,皆在為他的一句質問助威!
這正是揚州軍之主的威嚴,卻也是他不愿出面的原因!
戰場上一時靜默,涼州軍中無人應答!
大量涼州士卒經過董卓有意灌輸,面對陸遠,皆有一股發自內心的敵對與恐懼!
此人沙場行走,心如鐵石!
親手滅了他們五萬飛熊軍,射掉了他們主公的耳朵!
他們涼州軍大多戰將,皆是死于此人之手!
即便是曾經的天下第一猛將,呂布!
抑或天下第一毒士,李儒!
此人與他們涼州軍,正如天生相克!
但凡遭遇過的,從無幸免之人!
此人現在招降他們,就難保不是騙降后有心坑殺!
甚至連牛輔與董越深知詳情,面對此景,也是不知所措!
他們當然都有家人,當然都想活命!
只是他們兩人,卻已被陸扒皮公然點名,當作死人!
此刻大軍沖鋒之勢已斷,他們有心拼死一搏,也只會死在利箭之下!
一時也只能忍著心頭忐忑,思忖生路所在!
可惜陸遠卻沒這份耐心!
“你們既然都想死,陸某就成全你們!”
陸遠目光逡巡,環視前軍萬余涼州軍士卒,緩緩舉起右手!
顯而易見,右手下落之際,ʝƨɢ就是萬箭齊發之時!
此刻局面在他意料之中,他也想到了應對之策!
不過他既然已經現身,就絕不會輕易退讓!
揚州樹敵于天下,揚州軍之主就只能冷血無情,不得有一絲心慈手軟!
將士們可以接受陰險,狡詐的主公,卻絕不愿跟隨軟弱無能之輩!
此刻他出面招降,既然被涼州軍士卒無視,就不可能再有平白饒命!
陸遠右手微舉,神色漸漸冷厲!
大軍震懾,匹夫奪志,正在此時!
涼州軍右翼前方,上萬士卒同時屏息凝神,茫然無措!
終于,一個涼州老卒木然開口:“將軍,如何得活?”
陸遠當即揮手一指牛輔,董越,面無表情:“刺中此二人者,皆可活命!”
“陸扒皮,你他娘……”
牛輔一句話未完,猛地揮槍在周身一蕩!
十余桿長槍齊齊刺向于他,將他所有后話全都憋回了腹中!
率先對他發難的,正是涼州軍中,大群領兵校尉!
生死攸關,已經沒人管他是什麼將軍!
個個家中都有父母妻兒,總會比牛輔親近!
反而這些領兵校尉,最是清楚領兵之人的保證,到底有多珍貴!
陸扒皮身為揚州之主,在揚州大軍面前做出的承諾,就絕不可能食言!
否則揚州軍十幾萬將士,早晚因陸扒皮當眾失信,棄他而去!
陸遠徐徐縱馬,環視涼州軍士卒,眸光幽幽:“他們皆有父母妻兒,可得一命!你們至今無動于衷,看來都是天生地養,無需照顧家中老弱了!”
他說話同時,周圍大軍當即齊齊近前!
一支支利箭寒芒閃爍,攝人心魄!
眾將本為守護他們主公,不被宵小偷襲!
周泰甚至挺身到了陸遠身前,一副執意擋槍的架勢!
不過如此兵威,卻讓涼州軍當即再次大亂!
大量涼州軍士卒目光躲閃,在孤身奮戰的牛輔和八萬利箭之間,瞬間有了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