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顏良大手一揮,緊扣張遼面門,嘿嘿直笑:“想活就喝雞湯,裝什麼好漢!想死就早點自殺,用得著在這僵持嗎!真要一心尋死,輪不到我們兄弟出手捆你!”
“你也別想著主公給你松綁,兄弟們剛才還跟涼州軍拼命呢!”
文丑好整以暇,接口道:“如果主公對戰俘比對同袍還親近,哪來今日揚州軍!這世上也就袁紹和曹操能給你松綁,但他們裝腔作勢,卻寒了將士軍心!最多割據一方,得不到天下!”
張遼面門被捂,支支吾吾!
一時也不知這兩人什麼毛病,身為大將還要出手偷襲!
不過這兩人卻也說到了他的痛處!
人要尋死,不必等到被人捆住!
顏良卻是意氣風發,神氣十足:“我們說的你心里都懂,乖乖喝雞湯!別在主公面前逞英雄,主公不吃那一套!皖城的雞湯,老子都有些懷念了!”
文丑也是眉飛色舞,得意洋洋:“你反抗啊,你越反抗老子就越興奮!你要麼被老子打一頓后喝雞湯,要麼喝了雞湯再被老子打一頓,自己選吧!”
張遼有口不能言,直氣得臉紅脖子粗!
之前的確不想尋死,只想要個體面!
此刻被人當眾羞辱,卻是真正心存死志了!
不過哪怕要死,也得先劈死這兩人!
黃忠縱馬上前,向著陸遠附耳低語:“主公,雞湯是不是對腦子有問題?顏良文丑怎麼有點不對勁?”
典韋卻是小心翼翼,低聲笑道:“主公,經歷相同,今后他們三人,必是好友至交!可惜孫策不在……”
“好了,顏良文丑,放開他吧!”
陸遠板著臉道:“張遼,你若愿為董卓赴死,就體面去死!我揚州無意對董卓忠心不二的戰將!你若要活,就得按我揚州規矩!別無選擇!”
顏良文丑聞言,當即放開了張遼!
張遼卻是灰頭土臉,氣急敗壞:“將軍,末將只遵軍令,不會為董卓赴死!但末將要活,絕不是為了茍且而活!總有一日,末將得活劈了這兩個狗賊!”
他本還算儒雅,不至于如此!
只是平生還未受過如此欺凌,斯文掃地!
這才惱羞成怒,有此狂言!
不過他話音一落,眾將卻都是神色一凜!
此人現在還敢當眾威脅他們同袍兄弟,純屬自己找死!
揚州軍將士當即一舉軍弩,齊齊對準了張遼!
氣息陡然一沉,現場一陣壓抑!
兵戈所向,卻是殺機沛然!
張遼呼吸一滯,神色稍顯僵硬!
難道自己就要身死當場,報不了仇了?
好似自己一語既出,當即就讓所有揚州軍同仇敵愾!
這般真正與子同袍的大軍,的確令人神往!
可恨陸扒皮小肚雞腸,麾下大將欺人太甚!
既然有心收服自己,何不給自己一個臺階?
不過文丑所說,好似也有幾分道理……
張遼腦中一陣混亂,一時也不知所措!
這般局面,他還從未想過!
“行了,今日只當你是妄語,不與你計較!”
陸遠縱馬靠近,向下傾著身子,笑呵呵道:“不過你需記得,同袍浴血,俱是兄弟!你威脅我兄弟,就讓我兄弟伺候你雞湯吧!等到董卓死訊傳出,你就可從軍了!”
他無意多說,揮手招呼顏良文丑將人領走!
反而計劃太多,對于張遼,暫時還沒什麼明確安排!
不過無論如何,都得先了解揚州規矩!
之所以將人交給顏良文丑,卻是為了他揚州軍規!
無論什麼大才,都不值得他壞了同袍浴血的軍規!
顏良文丑也當即接管了張遼!
一路神采飛揚,興高采烈!
“你看,主公不會給你松綁,否則兄弟們心就涼了!”
“你別鬧,雞湯怎麼都得喝,這是規矩!”
“你就算想砍老子,也得先喝雞湯啊,否則誰來看管你!”
三人三副姿態,帶著張遼親兵受降,迅速離去!
涼州軍后方,也只剩幾十人在苦苦支撐!
陸遠縱馬逡巡,一聲輕喝:“高順,何不歸降?”
“末將見過驃騎將軍!”
高順縱馬而出,抱拳施禮,一絲不茍:“末將并不怕死,之所以茍活至今,只為等丞相消息!將軍位高權重,不至于等不得這幾日吧!”
他以武職行禮,很是鄭重!
言辭更是直接挑明,他依舊忠于董卓!
手中長槍依舊,一副不同意就拼命的架勢!
“你不怕死,還要在陸某身邊等董卓消息?你哪來這般聰明?”
陸遠搖頭失笑:“陸某與董卓的血仇,無法和解!此事陸某不愿自欺,也不屑欺人!你若執意忠于董卓,就立即去死!你若還有點腦子,就想想張遼言辭,他如何得活?”
他心情尚好,對此倒也并不在意!
之前張遼言辭,是只差交令而已!
此話本就留了破綻!
言外之意,只要董卓死了,張遼就已無軍令!
他無需為張遼費心,也愿意順水推舟!
只是高順直言,卻讓他一時不好作答!
高順神色一緊,手按腰刀,面無表情道:“將軍,末將只求幾日,想知道丞相死活而已!”
“行了,你去皖城喝雞湯等著吧!”
陸遠漫不經心,目光掠過高順的腰刀,不耐煩道:“不過你這副腦子,得喝雙倍!一個月后要是還想不通,你就給董卓殉葬吧!我揚州可救天下百姓,卻絕不阻攔自尋死路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