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縱馬而去,再未多說!
不過沒走幾步,忽然又頓住馬蹄,回身豪邁一笑:“老將軍,你想讓趙某報效朝廷,你知道趙某名字嗎?”
朱儁木然怔在原地,一時無言以對!
他縱覽全局,豈會關注諸侯中一名斗將!
雖然知道此人的名,卻也沒了解過此人的字!
平日以他身份,當然也無需理會旁人的字!
好在趙云也并未等待,問完一句,就已直接縱馬離去!
他也不知此事幸也不幸,只知此人不會為朝廷效力!
只是稍一盤點,揚州軍眾將,竟然無一人可相助朝廷!
他未見過的徐庶,根本無需考慮!
揚州那麼多太守,都尉,皆死于此人暗算!
此人在跟隨陸扒皮起兵時,恐怕就已開始策劃著造反!
另一個魏延,則是順勢而為之人!
之前就曾拋棄荊州劉表,投靠揚州!
以如今朝廷和揚州軍的態勢,此人斷不會效忠朝廷!
至于許褚則更不必提,他一路沒死于許褚刀下,已是極為僥幸!
朱儁渾渾噩噩,終于信馬回綿竹!
無論如何,他也得盯著陸扒皮的下一步動作!
日月起伏,不知時日!
幸好一路都有遷徙的百姓,甚至魏延還會給他掛上熱水和肉干!
直到靠近州牧府,他的精神也終于好了一些!
只是稍一清醒,心頭就不由一個激靈!
好重的血腥味!
難道陸扒皮在此大開殺戒了!
如果陸扒皮自毀根基,這倒是件好事!
雖然會稍有傷亡,但與大漢國祚相比,卻不值一提!
他們剿滅黃巾,殺敵上百萬,還不都是為了朝廷!
朱儁匆忙縱馬而去,當即見到了駭人一幕!
不知多少衣著華貴的世家子弟,被押上高臺!
陸遠在高臺下立馬,目光冷漠!
周泰則手按腰刀,在血泊中橫行!
一個個念著罪狀,身后劊子手則手起刀落!
“我大漢規矩,私釀米酒者斬!”
“我大漢規矩,蓄奴者斬!”
“我大漢規矩,當官不作為者斬!”
一顆顆人頭橫飛!一具具尸體倒下!
一道道驚呼聲此起彼伏!
鮮血在高臺上嘩啦啦直淌,滴滴答答匯聚在高臺之下!
朱儁看得頭皮發麻,卻依舊一聲爆喝:“陸扒皮,我大漢律法,何時由你執掌了?”
他不知此事因由!
畢竟之前按他聽的軍令,此事該由魏延來做!
不過揚州規矩,變成了大漢規矩,就已與此事因由無關了!
“我揚州規矩,即是大漢規矩!”
陸遠自血霧中走出,面若寒霜:“天府之國的財富,竟養出了這麼多大漢蛀蟲!藏身綿竹,所幸我軍在此,令他們遁無可遁!”
朱儁額頭青筋暴跳,怒不可遏:“你……你倒行逆施!你要讓揚州規矩變成大漢規矩,你可有圣旨?”
“你還想要圣旨?自取其辱!”
陸遠面沉似水:“太史慈,寫一道圣旨!只有一則,揚州規矩,即是大漢規矩!”
他無意廢話,直接縱馬回了州牧府內!
太史慈躍躍欲試,自己可以寫圣旨了?
張遼小心翼翼提醒,這都是閹人代勞的!
當然一個肘擊之后,張遼再沒了話語!
太史慈神色振奮,舔著毛筆尖,提筆狂草!
朱儁臉色鐵青,直接追進了主室!
陸遠還在沐浴更衣,三位夫人都在忙碌伺候!
室內只有唐瑛和伏壽,靜看怒氣沖沖的朱儁!
一眾老卒則橫欄室外,腰刀半開,殺機森然!
朱儁臉色鐵青,終于看向唐瑛,面容冰冷:“陸夫人,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要毀了大漢!”
以他看來,一切因由都是從這個少帝皇妃,開始倒向陸扒皮開始!
陸扒皮自此開始反客為主,肆無忌憚!
“我為宿命羈絆,何時能由自己做過什麼!”
唐瑛黯然:“如果天子還在被董卓幽禁,我還能在京城有條生路!可天子脫困,就已容不得我了!我于京城步步危機,我做過什麼!我只是逃難到揚州而已!”
她輕嘆一聲,繼續道:“我到了揚州才明白,原來你們不敢讓我死在京城,所以老將軍當時才沒有出手!反而京城外揚州軍與河東衛氏血戰,這其中也有你借刀殺人的算計吧!”
她頹然一笑,語氣淡淡:“之后我到了揚州,京城也還會派人ʝƨɢ刺殺!我到了荊州,老將軍也想拔刀相向!甚至此來益州,如果沒有許褚保護,我也早已死于老將軍刀下了!”
她忽然長身而起,眸光陡然犀利,硬邦邦質問:“難道你覺得,你屠戮百萬難民,你就是大漢功勛,你就要為大漢而活!我一介女流,不值一提,就天生該為大漢赴死嗎!”
朱儁怒不可遏,暴跳如雷:“我身為大漢將軍,豈能心懷婦人之仁!難道陸扒皮南北行兇,就有一點心慈手軟嗎!你可知他手上有多少鮮血,你難道忘了他差點逼死你父!”
“將軍行事陰險,手段狠辣,的確與你相仿!”
唐瑛神色平靜,淡淡道:“不過將軍手上,從無百姓與婦孺的鮮血!否則我也活不到現在!這一點你們略有不同,他比你多一點人情味!”
朱儁怒火沖天,咬牙切齒,卻轉而看向伏壽,怒目而視:“她不知深淺,可你呢,你又是為何?”
“我是為何?你竟然還有臉問我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