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瓚思忖著草原戰略,田豫卻已看起了公孫離書信!
“主公,可以準備小姐婚事了!”
田豫抹去嘴角血跡,眉開眼笑:“我軍剛剛平定北平內患,陸將軍也同時奉上誠意,正可謂雙喜臨門!”
他同樣不在意周身傷勢,更不在乎什麼匈奴婦孺!
雖然沒想通如何利用茶葉功效,卻已一眼看上了馬蹄鐵!
實則心中與公孫瓚所想一樣,這正是他北平軍轉戰草原所急需!
對于和揚州軍聯姻,他也同樣滿心歡喜!
畢竟與揚州軍結盟以來,揚州軍為他們解決了太多難題!
“此事不急,順其自然即可!”
公孫瓚擦拭身上傷勢,靜等軍醫前來,ʝƨɢ漫不經心道:“你不知行之為人,不必對其有太多幻想!天下大亂,我軍若想獨善其身,就不可與其交往過密!”
他與陸遠多有相處,自然深知陸遠為人!
雖然對他北平軍多有善意,卻也是殺伐果斷,翻臉無情!
如今志在天下,更是今非昔比!
他只愿與揚州軍交易,各取所需!
絕不愿與揚州軍牽扯太深,以免為其算計!
這只是他的直覺,但卻無形中與陸遠心思相仿!
草原人牧馬,幽州牧草原,揚州牧幽州!
當然無論如何,他這些心思,都無法與麾下明言!
這時,他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想起未曾細看的勤王詔書!
天子召集天下諸侯勤王,會不會找上遼東公孫度?
京城信鷹第九站,正是幽州遼東!
公孫度之前始終偏安一隅,無意天下紛爭!
而且他地處遼東,從地利上也無力參與!
不過得知了長城運兵的戰術后,他的心思就已愈發活躍!
最初只是派兵進駐北平,支援公孫瓚!
可在黃河封困,天下諸侯齊聚河北后,他也忍不住對河北起了野心!
顯而易見,這是陸扒皮對河北的謀劃!
正是有心讓諸侯混戰,自相殘殺!
不過他老巢遼東,進可攻,退可守,卻完全不在乎混戰!
反而可以趁亂取利,渾水摸魚!
當下河北諸侯,還都在克制!
不過他卻已急不可耐,靜等河北大亂!
他倒無意搶奪北平,抑或冀州等地!
不過只要袁紹被亂戰裹挾,無奈參戰,他就可通過長城謀劃并州!
雖然是塊飛地,中間另有公孫瓚阻攔!
但是他本意就不是攻城略地,更側重并州的百姓,糧草,物資!
甚至他完全可以邊打邊取利,通過長城,將戰爭所得源源不斷運回遼東!
即便袁紹報復,有公孫瓚在北平,也斷不會對他置之不理!
他心中藍圖已起,就已再難遏制!
畢竟遼東一隅之地,稍得油水,就可富得流油!
當下收到京城的勤王詔書,正如同天從人愿!
無論如何,河北諸侯一動,都將打破此刻平衡!
混戰一起,袁紹一動,就是他西進取利之時!
不過當務之急,他還需麻痹朝廷,穩住袁紹!
“傳令!”
公孫度手持圣旨,眸光湛湛:“集結大軍,隨時準備進京勤王!問問袁紹,我軍欲從并州借道,支援天子,可有坦途?”
假途滅虢,這是常規伎倆,卻也屢試不爽!
他磨刀霍霍,靜等亂局,卻是在所有人意料之外!
京城信鷹第十站,揚州,皖城!
陸康致仕已久,正式頤養天年!
終日與華佗打五禽戲,幫蔡邕著史,不亦樂乎!
當下夜色已深,也正是一群老者連夜著史之時!
燭火搖曳,映照著一眾老臉!
陸康,蔡邕,盧植,鄭玄,喬景等人俱在!
他們白日各有事務,夜間卻皆愿意來看蔡邕的著史進度!
盧植與鄭玄兩個大儒,也對蔡邕著史多有助力!
屢屢為其翻閱古籍,去偽存真!
雖是忙忙碌碌,卻也格外熱鬧!
這群老邁之徒相聚,唯有一點忌諱,就是只談學問,不論政事!
哪怕盧植這位大漢肱骨,見到揚州規矩帶來的民生盛景后,也已堅持不談朝廷!
反而自感時日無多,提前接來了家小,終日在子孫繞膝中其樂融融!
蔡邕這個文人中的罕有硬骨,同樣因廢奴一事被陳群激將后,再不多問政務!
鄭玄更是醉心鄭學,矢志傳承經典,無意其它!
這是他們一群老邁之徒,余生中難得的凈土,人人都格外珍惜!
亂世初定,他們只愿隨心所欲,安享晚年!
不過今日一眾老臉,卻是份外凝重!
一群白花花的頭顱,也不停傳看著天子的勤王詔書,面面相覷!
他們不理政事,但政事自來,卻再無法逃避!
盧植老臉緊繃,老邁身軀微顫:“這……這如何是好?”
鄭玄神色僵硬,強顏歡笑:“老尚書,你身體不好,華佗千叮萬囑,不宜激動!我等繼續著史,權當不知即可!”
“糊涂話!事已至此,如何掩耳盜鈴!”
蔡邕面沉似水,重重喘著粗氣:“所謂自欺欺人,實則欺人容易,但如何自欺!老夫本以為,死后一了百了!只要民生安樂,就不必理會其它!可這混小子,怎麼這麼快!”
喬景慈眉善目,看著蔡邕,呵呵一笑:“是啊,你還沒死呢,他怎麼敢!”
“好了,此時你激將他作甚!老夫調教的孫兒,他自然敢!”
陸康白眉微挑,老臉不自禁蕭索,語氣卻盡量淡然:“天子傳召,我等無論如何,都需進京一趟!只是盧尚書的身子……明日問問華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