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如同一群待宰羔羊,只等他們盡情屠戮!
如此局面下,由各級領兵校尉組織,自行殺敵,自然效率最快!
甚至一舉陳兵六十里,目力尚不能及,也要先截殺下敵軍一段尾巴!
軍令下達,征北軍將士當即響應!
一路如狼似虎,沿岸奔行,風馳電掣而去!
一共兩萬五千將士,幾乎一步一人,迅速沿岸鋪展!
一支支利箭毫不猶豫,在戰馬奔行中射出!
“嗖!嗖!嗖!”
利箭當空,勾魂索命!
將士們剛一接敵,跑馬而過,卻都對敵軍尾部戰船來了一箭!
“吱嘎嘎……”
頃刻之間,敵軍最后方一艘戰船,當即遭遇了全體征北軍將士的蓄勢一擊!
毫無任何抵抗,戰船瞬間傾斜,吱嘎嘎打著旋,沉沒河底!
驚叫聲乍起一瞬,戛然而止!
身披甲胄的敵軍,水性再好,也毫無生機!
徐庶目光凜冽,輕聲呢喃:“每艘三百敵軍,一共千艘樓船,看來終究無法全殲……”
甘寧不自禁打個激靈,這個屠夫竟然還想著全殲?
哪怕敵軍毫無反擊,他們又哪來這麼多箭矢和火油!
能否成功擋住敵軍上岸,剁掉敵軍六十里尾巴,還未可知呢!
這時,征北軍將士射出蓄勢好的軍弩,已經紛紛重新上弦!
不過此次箭矢,卻已是纏著油布的火箭!
一支支利箭當空,如同無數道煙火,格外璀璨!
一個個火葫蘆當仁不讓,尾隨而去,卻猙獰至極!
一道道驚恐聲同時響起,歇斯底里,此起彼伏!
“快!脫去甲胄,遁水逃生!”
“快通知將軍,來的是揚州小白臉,吃人不吐骨頭!”
“兄弟們莫慌,主公會在上游登陸,擊潰揚州狗賊!”
“穩住!我們有百萬大軍,我們能贏!”
“張三爺呢?張三爺還沒醒酒?那老子就放心了!”
無數聲音之中,利箭當空墜落!
火花點點,卻殺機無限!
“砰!砰!砰!”
一個個火葫蘆終于炸進樓船,濺起遍地火油,徹底掩蓋了船上任何雜音!
大火驟起,兇威無限!
火舌吞吐,在空中搖曳,很是絢爛!
河面上瞬間亮如白晝,熱浪撲面!
不過真正致命的,卻是濃煙滾滾,讓人無處呼吸!
一艘艘樓船吱嘎嘎解體,帶起一朵朵漩渦,逐次沉沒!
這是征北軍雷霆一擊,出其不意之下的戰果!
大軍向著六十里外跑馬之間,就已射沉了敵軍數十艘戰船!
一路摧枯拉朽,猶如颶風過崗,寸草不生!
而且隨著大軍西進,如此局面還在繼續!
一艘艘戰船相繼被點燃,毫無還手之力!
一道道凄厲慘叫,在濃煙中沉默,漸無聲息!
唯有河面風急浪高,水花滾滾,帶起無數殘骸!
終于,大軍跑馬之勢忽然一頓,轉而向著河岸外圍奔去!
前方大量戰船還在燃著烈火,依舊艱難轉舵靠岸!
一隊隊軍弩兵嚎叫著登陸,灰頭土臉,卻殺氣騰騰!
甚至大量敵軍身上還帶著燒痕,或擦著箭矢,猙獰中慘不忍睹!
如同一群被激怒的鬣狗,奮不顧身,直撲征北軍!
無窮無盡的沖鋒中,嘶吼連連!
“殺光揚州狗賊,為小將軍報仇!”
“先殺小白臉,再到關中斬殺陸扒皮!”
“軍弩拼軍弩,一命換一命,跟他們拼了!”
“劉大耳呢?他讓我等下船迎敵,怎麼自己跑了!”
“大耳賊的三弟,昨夜和淳于瓊拼酒,想來是去醒酒了!”
“他娘的,大耳賊害死了小將軍,主公必不饒他!”
喊殺聲中,河北大軍手執軍弩,越來越近!
停泊靠岸的戰船,源源不斷,越聚越多!
相比于征北軍一步一人的陣勢,河北大軍已達到一步三人!
而且后方的河北大軍,已經換成了槍盾兵!
六十里河岸,一片肅殺!
一個個征北軍老卒卻迅速策馬,列陣于河岸百步,井然有序!
一道道目光冷漠無情,立足原地,巋然不動!
一桿桿軍弩換上新的普通箭矢,猛地指向來敵!
一支支利箭驟然發射,火光之中,鋪天蓋地!
同一時間,河北大軍中的箭矢同時發射!
兩支大軍利箭攢空,在火光中交匯,閃爍著奪命殺機!
“噗!噗!噗……”
倏忽間,利箭墜落!
火光下的河岸,嘈雜之音驟起,血腥瞬間撲鼻!
利箭透體聲,甲胄撞擊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陡然混作一體!
軍弩墜地,橫尸遍野,鮮血匯聚,只在同一時間!
不過慘絕人寰之地,卻只有河岸一邊!
征北軍將士二十步前,只有一支支射空的利箭,釘在泥土里箭尾顫顫!
新式軍弩與制式軍弩之間,二十步射程的區別,已成了致命射程!
即便雙方反應一致,二十步射程,依舊是戰場上的權柄!
然而征北軍將士卻并未停頓,軍弩上弦,利箭發射,毫不猶豫!
一輪輪利箭層出不窮,不斷在敵軍中炸落,濺起一朵朵刺眼血腥!
一道道慘叫聲此起彼伏,絡繹不絕!
一條條鮮血匯聚成的溪流,在寒秋火光中蒸著熱氣,如同人間地獄!
然而征北軍將士卻熟視無睹,絲毫不為所動,唯有利箭不斷!
一雙雙冷漠的眸光匯聚,同時盯上了敵軍中的槍盾兵!
戰場殺伐,你死我活,唯此而已!
大軍后方,甘寧緊緊攥著手中繡春刀,盯著前方殺伐,目光稍稍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