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靜文瞬間臉紅,聲如蚊蚋:“多謝殿下。”
樓喻無奈,楊繼安是真的皮。
他交給孫靜文一項重要任務:將整個慶州府城的地圖畫出來。
慶州府的地圖,知府絕對有,但知府肯定不會大方地展示出來,尤其不會借給慶王府。
“你一人在外多有不便,不如……”
樓喻想半天沒想出來對策,他實在缺可信的人手。
楊繼安建議:“讓其他弟弟妹妹跟著一起,扮成小乞丐,這樣就沒人注意。”
這世道,除了其他乞丐,沒誰會打乞丐的主意。
“也可。”樓喻點頭同意。
田莊的生活安靜平和,樓喻一邊視察田莊,一邊悶頭寫規劃。
眾府兵閑得無聊,索性由李樹牽頭,擺了個擂臺進行隊內比武,還非要扯著霍延一起。
這種低級的比武,就像小孩子過家家,霍延提不起任何興趣。
有這時間,他不如自己去練武。
楊繼安湊到他身邊,悄悄問:“我聽人說,你武藝比李統領高出一大截,是不是?”
這幾日,他與馮三墨一起跟著李樹學武,隱隱聽幾個府兵說起這事,便來問個究竟。
霍延沒吭聲。
“你能不能教教我?”楊繼安厚著臉皮,“我可以給你錢。”
霍延眼神都沒給一個。
楊繼安有些泄氣,他是相信那些流言的,畢竟霍延是霍將軍的兒子,霍將軍那麼勇猛,霍延肯定差不了!
他不是嫌棄李樹,只是覺得李樹都打不過霍延,自己跟李樹學習,豈不是更打不過霍延?
那還怎麼防著霍延傷害殿下?
正糾結著,臺上李樹喊道:“霍延,李某想向你領教一番,你可愿意?”
自那天被霍延輕松制住后,李樹成天想跟霍延切磋,可是霍延壓根不搭理他,現在當著這麼多人面請教,一般人都不會拒絕。
然霍延不是一般人,他面無表情轉身就走,沒出幾步卻又愣住。
目光陡然變得幽沉。
樓喻立在幾步外,神情倨傲道:“霍延,我命令你同他比試。”
少年身著錦衣華服,面容玉白俊秀,身姿清貴端雅,衣袍隨風翩然。恰逢斜陽晚照,其后光芒萬丈,仿若仙童臨世。
霍延心中冷然,皮囊不過表象,殊不知容色越盛,心思越叫人難辨。
他面無表情:“輸贏自負?”
樓喻揚起下巴,“當然。”
“那就,”霍延神色孤傲,“一起上吧。”
作者有話要說:
喻崽:我長得甜,心里也甜,真的!(認真.JPG)
第十二章
少年輕狂之言,瞬間引爆一眾府兵。
私下里被虐是一回事,在殿下面前被下面子是另一回事。
能忍?不能忍!
干他娘的!
二十個府兵一哄而上,將霍延團團圍住,企圖用人海戰術將人揍扁。
結果,一個人飛出來,又一個人飛出來,第三個人飛出來,到最后,所有人都倒在地上哀嚎。
樓喻挑眉,男主不愧是男主,武力值不是蓋的。
他現在才十四歲,如果不荒廢光陰,說不定五年后比原書中描寫的更強。
原書中他被“樓喻”折磨五年,在身有暗傷的情況下都能逆襲翻盤,沒道理到他手上還能傷仲永。
樓喻上前,臉不紅心不跳地說:“田莊正要堆糞漚肥,既然你身有蠻力,不如去挖掘糞坑罷。”
眾人:???
蠻力?糞坑?殿下在說什麼?
就連楊繼安都張大嘴巴,有些不能理解。霍延確實力氣大,但方才攻破“人海戰術”,展現的不僅僅是蠻力吧?
殿下身具慧眼,不可能瞧不出來啊。
確定此舉不是為了羞辱霍延?
場面一度極為寂靜。
樓喻依舊面上帶笑,仿佛方才說話的不是他。
霍延面若冰霜,眉間微蹙。
眾人本以為他會骨氣再現,未料他只是定定看了樓喻一眼,沒有半句反駁。
樓喻又道:“諸位既然閑得打擂,便同去罷。”
眾府兵:“……”
得,他們也跑不了。
于是,在樓喻溫柔的指揮下,一群人扛著鋤頭鐵鍬,找了塊鄰近耕田的空地,開始哼哧哼哧地挖土。
雖然府兵們身強體壯,霍延天生神力,可此處土壤板實,挖坑極耗力氣,沒一會兒,眾人皆大汗淋漓,手掌起泡。
郭棠策馬而來時,就見一群人揮汗如雨,泥土飛揚,身形清瘦的少年正站在不遠處指揮,瞧著還挺像那麼回事兒。
聽說樓喻去田莊種地后,郭棠忍了幾天,到底沒忍住,便帶著仆從過來瞧個究竟。
說不定田莊生活苦,還能看見世子殿下哭鼻子呢。
可現實讓他失望了,樓喻不僅沒哭鼻子,還過得挺愜意。
馬蹄聲引人注意,樓喻轉身,見郭棠高居馬背,雙目炯然地瞅著自己,冷著臉道:“你來干什麼?”
“還生氣呢?”郭棠哈哈笑著下馬,“那五十兩白給了?”
樓喻懶得虛與委蛇,直白道:“你要是來偷師,咱們還怎麼比?”
“比什麼?”郭棠驚訝,“你不會來真的吧?”
“當然,若是我種的地比你爹種的地畝產高,不就證明你沒理由罵我嗎?”樓喻驕傲地昂著頭。
郭棠沉默片刻,突然前仰后合,笑聲震耳欲聾。
“樓喻,你也太好笑了吧!哈哈哈哈哈,先不說慶州府的地不是我爹親自種的,就憑你自己的腦子想一想,你真覺得增產是隨隨便便的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