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勝鑄刀有功,合該重賞。但此等鑄刀之術,暫且不可讓旁人知曉。”
他環顧在場幾人,面色鄭重:“今日之事,你等必須守口如瓶,可記住了?”
在場之人,霍延、李樹、馮二筆、徐勝,皆無異議。
沒人是傻子,這樣的絕世寶刀,怎能輕易傳揚出去呢?
樓喻揮退其余人,留下徐勝。
“你做得很好。”
徐勝激動跪地大拜:“多謝殿下恩賜!”
樓喻笑了笑,“如今你已掌握鑄造絕技,可愿繼續為我做事?”
徐勝毫不猶豫:“甘為殿下驅使!”
“這些時日辛苦你了,你先回去休息,之后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去做。”
徐勝目光炯然,“是!”
樓喻踏出窯爐,遙望壯闊蒼穹,一片晴空萬里。
是個挖土豆的好天氣。
*
土豆生長過程中,樓喻時不時會來看一眼。
從開花到結果,他等了近半年時間,終于等來一筐筐可愛的土豆。
腦子里立馬冒出酸辣土豆絲、土豆燉牛肉、青椒土豆絲、土豆泥等一系列美味佳肴。
在樓喻心里,土豆是永遠滴神!
莊戶們在樓喻交待下,小心挖出土豆,放入竹筐里。
田野間眾人干得熱火朝天,一筐又一筐的土豆被運往倉庫保管起來。
這次產出不少,樓喻分出一部分用來做菜,剩下的留待做種。
除他以外,其余人都不知土豆為何物,也不知土豆怎麼燒制。
樓喻只好親自動手。
“殿下,這種事怎能勞您動手?”馮二筆一臉心疼,“不如您教奴做。”
樓喻許久未下過廚,還有點手癢,聞言道:“你若無事,去叫霍延、李樹、楊先生他們來,等出鍋后,大家伙兒都可嘗嘗。”
大盛禁殺耕牛,豬又沒有絕育過,樓喻退而求其次,宰了一只雞。
李樹甫一入院,便覺口舌生津,食指大動。
他扭頭對霍延道:“殿下真好,廚子做了好菜,不忘叫咱們一起吃。”
霍延不置可否,但從其神情來看,自是贊同的。
兩人剛至主廳,迎面碰上樓喻。
樓喻衣袖卷至臂彎,親自端著一大盆香噴噴的菜來,見到兩人,笑著招呼他們坐下:
“今日從地里收了些土豆,特意做了一道菜,叫你們過來嘗嘗鮮。”
大盛香料沒有現代精細,樓喻拿不出以前的廚藝,只能將就著糊弄一下。
可單單這濃香,已經讓大家眼睛發綠了。
“殿下得了什麼佳肴,”楊廣懷一襲青衣廣袖,飄飄然走進,“確實香氣四溢。”
樓喻笑道:“你們不去自備碗筷,等著我伺候?”
“殿下,奴去備。”馮二筆迅速跑去廚房拿了四副餐具。
他跟在樓喻身邊久了,很清楚樓喻對這三人的看重。
日后若是起事,霍延三人立下功勞,更將平步青云。
馮二筆是想跟他們交好。反正他也是要替殿下拿的,順便而已。
其余三人鄭重道謝。
樓喻挑了下眉:“怎麼少了一副?”
“沒有啊。”馮二筆納悶。
楊廣懷含笑道:“馮大人是不是忘了給自己準備?”
馮大人?
馮二筆一愣,這是在叫他?他也能被人稱為“大人”?
樓喻笑推他,“要不我替馮大人去取?”
馮二筆豈敢讓殿下伺候他?忙不迭取了一副碗筷過來。
一切準備就緒。
樓喻笑瞇瞇地揭開蓋子,濃郁的香味撲面而來,他心心念念好幾個月的土豆,終于可以吃到啦!
李樹最實誠:“真香!”
樓喻就喜歡實誠人,率先給他舀了一勺。
實誠漢子一點不嫌燙,直直往嘴里塞。
他先吃的雞肉,入口只覺肉質滑嫩鮮美之極,可惜肉太少,他還沒嘗夠就沒了。
見碗里只剩下幾塊淡黃色的土豆,他遺憾地夾起土豆放進嘴里。
軟軟糯糯,入口即化,還帶著點獨特的清香。
這也太好吃了吧!
他紅著眼看向樓喻:“殿下,這就是您種出來的土豆?!真好吃!”
然而沒人理會他,都忙著品嘗珍饈呢。
土豆的清甜軟糯在口中爆開,樓喻閉上眼細細品味,眼角眉梢盈滿幸福的笑意。
雖然做得遠不如現代,可對于吃膩大盛飯食的他來說,簡直不啻于頂級美味。
霍延對食物向來不講究,也不由被這道菜俘獲。
除了覺得好吃,他比李樹多了個發現。
這個土豆頗有飽腹之感,而且似乎比小麥好伺候,若是能廣泛種植,定能為大盛百姓減輕饑荒。
霍延不禁看向樓喻。
少年世子一身布衣,袖子隨意地卷至臂彎,失了幾分平日的莊重,卻又多了幾分灑脫不羈。
一個念頭忽然涌現,霍延著實驚了一下。
他想起剛入院時,樓喻是親自端著菜過來的。
難道這道菜是樓喻親自做的?
霍延不由失笑,這副面孔下的那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他仿佛什麼都懂,什麼都會。
他的見識極為廣博,不僅知曉土豆種植之法,還能教授工匠制出水泥。
更甚至,徐勝鑄造出的那柄絕世寶刀,也是出自他手吧?
倘若真的是一體雙魂,那這位世子也不過十四歲,他到底是如何通曉這些道理的?
越是相處,霍延對這位世子便越是好奇。
“殿下,您可是聘了新廚子?”楊廣懷意猶未盡道,“這道菜與以往大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