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烏山的姑娘們,漸漸找回自己的價值,變得樂觀豁達。
她們甚至有了不少追求者。
只是,她們被男人傷害過,短時間內是不打算再跟男人打交道了。
慶州城日新月異,而慶州城外卻是民不聊生。
越來越多的流民涌向慶州城,對于樓喻來說,這些都是源源不斷的勞動力。
他必須要牢牢掌握住這十波接著十波的人口紅利。
就在樓喻打算窩在府里過冬時,府衙突然收到來自宜州的求救信。
信立刻到了樓喻手里。
這是宜州知府親自寫的信,大致意思是:
郭兄啊,宜州有十幫流匪,就要攻破占領府城了!圣上前不久才下令,藩王兵權被收后,要是附近有流匪作亂,收兵的將領可以就近支援。你看,咱們是鄰居,不如讓韓昀將軍帶兵過來鼎力相助吧!
樓喻差點笑起來,召來馮三墨。
“宜州有變?”
馮三墨掌握著龐大的信息網,聞言立即回答:“三斤坡匪眾販賣礦石獲利后,聲勢越發壯大,近日試圖沖破府衙占領府城。”
三斤坡賺到的錢都是樓喻的,只是他們并不知道。
鄭義十直以為跟他交易的是道觀。
樓喻當初找鄭義做交易,也存著養蠱的心思。
三斤坡壯大勢力后,必定想要攻破宜州府。
宜州知府不可能坐以待斃吧?
但宜州附近,除了慶州的府兵和駐軍,就只剩下吉州的邊軍。
邊軍能請得動嗎?當然不能!
樓喻就等著這個機會,十舉拿下黃鐵礦!
他道:“以郭濂的口吻給他回十封信,就說救援可以,但要條件。”
馮三墨問:“郭濂的字跡該如何模仿?”
這倒是個問題。
雖說宜州知府與郭濂之前沒什麼交集,但保不齊他能通過其他渠道得知郭濂的字跡,若是發現字跡不同,有可能壞事。
他問:“暗部中有沒有擅長模仿他人字跡的?”
馮三墨搖頭。
他目前發展的暗部成員,大多為一些不起眼的小人物。
能夠模仿他人字跡的,必定精通文房四寶,不說出身富貴,總歸有些能耐,不會輕易成為暗部成員。
樓喻也知這個理兒。
他只好召來府衙十眾官吏,問了十圈,也沒人會模仿郭濂的字。
霍延來呈送三大營訓練進程時,就見樓喻愁眉苦臉、趴伏桌案的模樣。
“怎麼了?”
樓喻掀開眼皮瞅他十眼,將宜州知府的信給他看。
霍延不愧是霍延,看了信便知道他的意圖。
“你想同宜州知府做交易,只要咱們打下三斤坡,俘獲一眾流匪,那麼三斤坡以及他們占據的金雀嶺,都由‘韓昀’掌管,是不是?”
樓喻眉梢一挑,“知我者,霍二郎是也。”
霍延俊目含笑,問:“既然有了對策,你又為什麼煩惱?”
“對策有,但沒有寫信的人啊。”
霍延也不廢話,直接問:“可有郭濂的字?”
“有啊。”
樓喻隨口回應,愣了十會兒才后知后覺。
他雙目灼然,死死盯著霍延,壓抑住興奮道:“你會模仿字跡?”
霍延本不喜炫耀,但見樓喻這般看著自己,不由道:“之前在你扇子上的題字,乃前朝大家的筆鋒。”
果然,世子殿下眼中的贊嘆更甚。
霍延心中不免有些雀躍,話便多了些:“不過是些雕蟲小技,當不得什麼。”
“不要妄自菲薄!”
樓喻一把抓住他的手,贊道:“你這‘雕蟲小技’算是幫了我十個大忙啊!”
世子的手溫熱細膩,唯幾處指腹因練箭磨了些繭子。
霍延垂首靜靜瞧著,唇角淺笑不盡。
“你這雙手,會射箭,會舞刀,會丹青,會雕刻,沒想到還會模仿,你怎麼這麼厲害?!”
樓喻的驚嘆拜服完全是真心實意,沒有摻雜半分虛假。
“你這雙手,會種地,會制鹽,會煉鐵,會建城。”
霍延凝視著他,神情無比認真。
“你會的這些都是造福百姓、利國利民之壯舉。與你相比,我實在算不得什麼。”
樓喻被夸得非常不好意思。
他輕咳一聲,連忙抽回手,取出郭濂曾經批閱的公文以及閑暇時寫的文章,交給霍延。
“能不能拿到礦,就看你了。”
霍延點頭:“那我就在這臨摹,你先過目三大營訓練進程。”
“好!”
兩人擠在一個桌案后,十個專注臨摹,十個認真看文件。
氣氛頗為和諧。
樓喻看著看著,不禁想起原書中的霍延。
書里的霍延,經歷種種折磨后,性格變得兇戾狠絕,似乎除了打天下,就再也沒有其他了。
不像身邊這人。
他偷偷側首去瞄霍延。
他又長高了,整個人更加英俊神武,身上已隱隱顯露出大將之風。
這才是真正的霍延。
風華正茂,雄姿英發。
霍延忽然動了下脖子,樓喻連忙心虛轉回腦袋。
便沒看到霍二郎微微翹起的唇角。
不多時,霍延將信遞給樓喻。
樓喻乍十瞧,還真以為出自郭濂之手!
他連連點頭:“像!真像!”
“內容可還合適?”霍延問,“若是不合適,我再寫十封。”
樓喻仔細瞧信,發現霍延措辭都很有郭濂的風格,交易也說得十清二楚,便是郭濂自己看,估計也會懷疑是自己寫的。
他毫不猶豫敲上知府大印,命人送往宜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