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愁怎麼沖進府城殺光官兵,再殺光那些貪官污吏呢。
沒想到居然敢送上門來。
那個慫包知府什麼時候膽子變得這麼大了?
左右下首兩人也道:“慌什麼,又不是沒交過手,他們那慫樣兒,有什麼好怕的?”
“不是宜州官兵!義王!來了好多人!”
鄭義神色陡變,立刻起身道:“他娘的,本王倒要看看哪個龜孫子敢在三斤坡上撒野!”
他召集一眾嘍啰,抄起家伙,氣勢洶洶地往坡下趕。
可惜還沒趕到,就和霍延等人迎頭撞上。
霍延身著鎧甲,面容英俊不凡,實在有些引人注目。
電光石火間,鄭義悚然一驚。
他!是他!怎麼可能是他!
有霍延指揮,府兵幾乎沒有踩中陷阱。
經過長久的訓練,他們本就戰力強悍,碰上一眾匪徒,輕輕松松就將對方制住。
此前流的汗水,在這一刻發揮得淋漓盡致。
一股激蕩的意氣在眾人心中奔騰,他們手持利刃,豪氣沖天,仿佛一群被憋久了的餓狼,終于沖破牢籠,肆意地逮捕獵物。
他們和宜州駐軍完全不是一個層級的。
三斤坡匪眾可以擊敗宜州駐軍,卻被慶州府兵打得落花流水,四散逃離。
鄭義眼見勢敗,怒吼一聲,掄起大刀直接劈向霍延面門!
他素來以蠻力取勝,可今日終將踢到鐵板。
霍延劍未出鞘,徒手卸了鄭義的刀,又將他一腳踢飛出去。
“綁上。”他淡淡吩咐左右。
立刻有府兵目露嘆服,上前將鄭義綁住。
連一個回合都不到,攪得宜州知府緊急求救的義王,就這麼被他們統領給打趴下了。
統領威武!
鄭義被牢牢綁住,他惡狠狠瞪著霍延:“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們之前的身份都是假的?!你們騙老子?!”
霍延反問:“你沒賺到錢?”
而后吩咐人塞上他的嘴。
鄭義:“……”
霍延領兵效率高,周滿也不低。
三斤坡這邊剛俘獲匪眾,他也帶人穩穩占據了金雀嶺。
兩方人馬一匯合,霍延便派人去通知宜州知府。
宜州知府還縮在府衙內,正擔心三斤坡匪眾再次攻襲。
“大人,您別太擔心,郭知府不是答應會讓韓昀將軍前來助陣嗎?”
“他答應是答應了!”知府胸悶氣短道,“可點兵不要工夫的?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來!”
話音剛落,忽有衙役跑來,滿臉興奮道:“大人!大人!山匪沒了!山匪沒了!”
“什麼沒了?說清楚!”
“慶州派來的兵已經剿滅了山匪!現在正在三斤坡等著大人您過去呢!”
知府深吸一口氣:“當真?”
“千真萬確!慶州信使正在城外等候!”
知府精神陡振,“走!”
一眾官吏衙役浩浩蕩蕩出了城門。
前來報信的是一個小卒,見到宜州知府等人,他立馬行禮道:“大人,將軍已經剿清三斤坡匪眾,正等著您過去呢。”
畢竟山匪是宜州地界的,還得由宜州府衙善后。
宜州知府也不推辭,意氣風發,大步往前。
一行人來到三斤坡,果然見到數千玄衣甲兵凜然而列,三斤坡匪眾全都跪在地上當俘虜。
還沒走近,就聽見鄭義的嗚嗚悶叫。
宜州知府只覺得大快人心!
他大步上前,見到為首的霍延,抱拳道:“在下洪巖,韓將軍,幸會!”
同時暗道:據說韓昀已有二十七八,怎會如此面嫩?
霍延拱手淡淡道:“我只是韓將軍麾下校尉,韓將軍身有要事,不能親自前來,洪大人請勿怪罪。”
“哪里哪里,若非校尉,宜州匪患也不會這麼快被清除,不知校尉尊姓大名?”洪巖滿面和氣。
霍延:“無名小卒,不足掛齒。”
不等洪巖開口,他轉移話題:“來之前,將軍囑咐過我,說是洪大人與郭大人有過協定,不知洪大人可還記得?”
洪巖嘆口氣:“這三斤坡和金雀嶺畢竟是宜州的,倘若將軍真要駐扎此地,本官也不好向朝廷交待啊。”
被慶州駐軍占據山嶺,他這張老臉往哪擱啊?
霍延面無表情:“那行,我先放了鄭義等人,就當沒來過,洪大人請自便。”
洪巖:“……”
同朝為官,這麼冷酷無情的嗎!
他還沒說話,旁邊倒是有官憤憤斥責:“你這話就不對了吧?你們可是朝廷軍,清除山匪本來就是你們的職責!”
“軍務繁重,要是洪大人和諸位大人不同意,咱們就此別過。”
霍延一點情面都不給,直接示意人給鄭義松綁。
不僅眾官吏,連鄭義本人都傻了。
這些朝廷軍這麼不講究的嗎?剛抓了他就又要放了?
就因為洪老頭不同意他們的要求?!
他很想說:洪巖不愿意,他愿意啊!他可以分出一半金雀嶺!只要放了他,一切都好說!
反正金雀嶺那麼大,他靠著一半也能過上好日子。
洪巖及眾人:“……”
這是什麼離奇而怪誕的場面?!
剛剿了匪又要放了?
眼見鄭義要被松綁,洪巖立刻喝止,既憤怒又痛心道:“匪賊怎能輕易放過?咱們有話好好說!”
霍延揮揮手,鄭義又被綁回去。
洪巖松了一口氣,嘆道:“之前求援緊急,信中沒有具體言明,不如咱們坐下來談談?”
“不用,站著說也是可以的。”霍延依舊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