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喻反問:“你不清楚就不能問霍延?”
李樹:“……”
他只好把自己知道的情況都說了,然后又跑回營中找霍延。
霍延:“……”
一次兩次他還不覺得什麼,但是次數多了后,他就琢磨出異樣來。
樓喻這是在故意躲著他?
以前這些事,樓喻都是直接找他商議的,現在卻成了李樹。
他倒是沒覺得樓喻故意冷落他,就是想知道原因是什麼。
馮二筆應樓喻吩咐出府辦事,恰好碰上霍延。
“馮大人。”霍延叫住他。
馮二筆轉身,“有事兒?”
“上元節快到了,我想帶阿煊阿瓊逛逛燈市,只是我們往年沒在慶州過過上元節,不知道哪些地方值得玩。”
霍延難得一口氣說這麼多話,倒叫馮二筆驚訝看他一眼。
看來霍延對侄子侄女挺有心的,還記得帶他們逛燈市。
他便道:“咱們慶州不比京城,我不知道京城的上元節有多麼熱鬧,反正以前慶州的上元節也就那樣,今年不知道。”
生活富足才有精力享受,以前慶州老百姓生活清苦,哪還顧得上過什麼上元節?
年一過就得辛苦干活。
不過今年嘛,或許會熱鬧許多。
霍延頷首:“去年我沒機會見識,殿下與馮大人也是俗務纏身,不如今年一起?”
馮二筆仔細一想,也不是不可以!
眼看這街市上熱鬧的氛圍,今年的燈市一定很不錯!
這些可都是殿下的功績!
他一定要帶殿下出來親眼看看!
回府后,馮二筆跟樓喻說了。
“燈市?”樓喻生出幾分興致。
去年慶州城內沉寂蕭條,老百姓沒心思過上元節,今年應該會有不同。
他耗費一年時間就是為了改變慶州風貌,現在有機會直觀感受一下,自然不愿錯過。
“好,上元節咱們都出去賞燈!”
轉眼上元節至。
樓喻吃完晚飯,換了一身低調的衣服,帶著馮二筆、阿硯、逢春、采夏一起出來逛街。
燈市如晝,火樹銀花,街市一派繁華熱鬧之景。
不少攤販都擺上各種物件叫賣。
當然,人最多的肯定是花燈鋪子。
猜燈謎是老百姓喜聞樂見的娛樂活動。
樓喻不太喜歡人擠人,也猜不出燈謎,遂繞過花燈鋪子。
燈市雖亮,但到底是晚上,他又低調,基本沒有引起其他人注意。
剛行至街角,忽聽一聲低呼:“殿下!”
所幸周圍人少,沒人聽見。
霍煊邁著小短腿跑過來,一臉興奮道:“殿……”
“在外頭叫我公子吧。”樓喻打斷他。
霍煊仰著小腦袋:“公子,你也來逛燈市?!”
“嗯,玩得開心嗎?”樓喻笑著問。
霍煊狠狠點頭:“開心!”
他伸手去扯樓喻衣角,“公子,小叔和阿瓊在那邊呢,不如您和我們一起玩吧!”
樓喻心情舒暢,自然不會拒絕。
他跟著霍煊,來到另一家花燈鋪前。
這家與方才那家不同。
前面的花燈鋪需要猜燈謎,猜對了才能拿到花燈;這家花燈鋪則需要完成射柳,才能拿到花燈。
店家在高桿上綁上布條,誰能將布條射下來,誰就能免費獲得花燈。
射箭是個高端技術活兒,不是誰都會的,所以這家鋪子前客流量不多。
樓喻到的時候,就看到霍延張弓搭箭,對準高桿上隨風飄揚的布條。
這也太難了吧!
周圍看客全都屏氣凝神,直勾勾盯著霍延手上那支箭。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樓喻覺得霍延余光瞟了一下自己后,才意氣風發地射出那支箭!
箭是竹箭,箭頭削得也不夠尖,按理說很難刺破布條。
這是商家慣常的把戲。
看客不信,商家不信,樓喻卻堅信。
竹箭凌空飛躍,直直刺向布條!
下一刻,輕微的撕裂聲落在耳中,仿佛平地一聲驚雷,將所有人都震在當場。
竹箭攜帶布條落下。
眾人還沒回神,霍延已利落挑出一個兔子花燈,對掌柜說了句“承讓”,穿過人群,行至樓喻面前。
燈火輝映下,少年眉若遠山,目深似海。
他提燈而來,笑意輕淺。
“公子,想來想去,這兒只有您屬兔,這兔子花燈,請您收下。”
樓喻下意識伸手去接,握上提桿時,不經意碰上對方的指尖,仿佛被驚著了般,倏然松開。
眼看花燈墜落于地。
霍延反應神速,彎腰撈起。
他注視著少年世子:“公子,你若不喜歡這個,我再射一個來。”
樓喻連忙拒絕:“不用,這個挺好。”
他接過花燈,左瞧瞧右瞅瞅,覺得這花燈做得還真挺別致。
“謝謝啊。”他朝霍延笑了笑。
霍延暗嘆,殿下的態度跟以前沒什麼兩樣,所以,之前的“冷落”都只是巧合?
是他想多了?
“公子,您要不要去河邊看我們放河燈?”
霍瓊睜著圓溜溜的杏眼問。
樓喻自然不會拒絕:“走,一起去。”
河邊有不少妙齡女子,她們彎腰放下各色各樣的河燈,讓河燈順著河水漂流。
霍瓊拿著準備好的河燈,小心翼翼托舉到水面上。
逢春和采夏也高興地加入進去。
一盞盞河燈漂浮在河面上,承載著人們無盡的期盼與希望。
美好得讓人心醉。
突然,一道巨大的落水聲傳來,不遠處的河畔傳來一陣陣尖叫和騷亂。
樓喻回神,和霍延等人即刻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