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魯再次被劃傷,不由沖著發呆的杜芝大喊:“不想死就趕緊沖啊!”
杜芝回過神,拔劍出鞘,攻向擋著自己的武士。
可他養尊處優慣了,哪里敵得過草原上的武士?
身上很快就掛了彩。
難道他今日就要死在這里了嗎!
忽然王帳外傳來奔騰的馬蹄聲和陣陣喊殺聲。
阿布魯一喜,是他的部下來救他了!
阿赤那德不由皺眉,他明明已經截斷阿巴魯向外傳遞消息的途徑,為什麼還會有人來?!
他加快了攻勢,長刀泛著血光,直直砍向阿巴魯頭顱!
阿巴魯情急之下,隨手抓了一人擋在跟前。
“噗呲——”
刀刃劃過杜芝的脖子,猩紅的血噴了阿巴魯一臉,是溫熱的,帶著些鐵銹的味道。
阿巴魯來不及想太多,將杜芝尸體砸向阿赤那德,趁機拼殺出王帳。
王帳外,阿巴魯和阿赤那德雙方兵馬廝殺慘烈。
阿巴魯雖有心繼續作戰,但剛才被阿赤那德傷了好幾處,根本難以為繼。
王庭兵荒馬亂,已然成為一場煉獄。
阿巴魯不甘心,眼看到手的王位飛了。
可現狀由不得他繼續下去。
他尋了一匹落單的馬,快速翻上去,吼叫著道:“撤!快撤!”
部下聽他號令,只好掉轉馬頭沖出王庭。
阿赤那德怎麼可能放虎歸山?
他親自騎馬率部追出來。
只可惜剛追出王庭,又一股兵馬突然從不遠處沖出來,黑壓壓的一片。
他們氣勢洶洶,喊殺震天。
一支鋒銳的箭,攜草原凜冽寒風,剎那間逼向阿赤那德!
阿赤那德敏捷避開,鷹眸對上來人,瞳孔驟縮。
“是你!”
第六十九章
阿赤那德率主力進攻大盛時,烏帖木趁機殺入王庭,使得阿赤那德不得不放棄大盛,率部回援王庭。
雙方交戰后,阿赤那德險勝,卻也因此損失慘重,無力繼續攻打大盛,遂向大盛提出議和。
而烏帖木敗了之后,就重新退回東部草原,等待東山再起的機會。
說句實在話,要是沒有樓喻從中“挑撥”,烏帖木和阿赤那德之間的恩怨,或許還得幾年后才能解決。
烏帖木長大后相貌變了不少,也換了名字,阿赤那德不認得他,只當他是東部草原野心勃勃的年輕人。
本以為上次把他擊退后,這人短時間內不會再來。
沒想到,這人居然再次出現了!
兩方人馬在王庭外對峙。
看著阿赤那德狼狽不堪的模樣,烏帖木心中快意迸發,什麼廢話也不說,舉刀就朝阿赤那德砍去!
方才在王帳和阿巴魯對戰,阿赤那德已經有些力竭,他手下的兵跟阿巴魯的人混戰,有不少死的死傷的傷,余下兵馬不僅戰力不及,士氣也極為低落。
烏帖木韜光養晦多日,手下精兵強將戰意洶洶,喊殺震天,直搗王庭。
眼看阿巴魯已經跑遠,自己又深陷烏帖木的糾纏中,阿赤那德心中郁憤滔天,一雙眼睛紅得懾人。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在王庭外安排了守兵放哨,烏帖木這群人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偷襲王庭!”
阿赤那德被親衛護在中間,憤怒地高聲呼喝。
烏帖木理也不理,毫不留情斬殺阻擋他腳步的士卒,長刀染滿鮮血。
殘肢碎肉,血流漂櫓。
整個王庭陷入昏天暗地,猶如人間煉獄。
“大王,現在改怎麼辦?”有部下焦急詢問。
阿赤那德心中焦灼,面上卻未顯。
他深沉道:“咱們被阿巴魯消耗了兵馬,這群人趁勢而入,不過就是想占領王庭,本王讓給他又有何妨?!”
在草原上,哪里都可以是王庭,只要擁有足夠的實力。
部下明白了。
“大王,我們護您撤退!”
他們用主力部隊拖住烏帖木,小部分親衛護著阿赤那德掉頭往相反方向逃跑。
可是沒跑多遠,又被一群人攔住了。
為首的正是頌罕。
頌罕騎在高頭大馬上,威風凜凜,氣勢熏灼。
“頌罕!你做什麼!”
阿赤那德大驚,從頌罕的神情和隱隱對抗的氣勢來看,他可不會天真地以為頌罕是來救他的。
頌罕憨憨一笑:“我說過,我得報答救命之恩。”
阿赤那德的部下不明所以,大喝道:“既然要報大王的救命之恩,那就趕緊讓開!”
“我沒說要報骨突王的恩啊。”頌罕似笑非笑說完,直接下令道,“上!”
阿葛洛族還是有不少勇士的。
他們雖不解頌罕所為,但他們一直習慣聽命于頌罕,便沖上去與阿赤那德的人馬戰在一起。
阿赤那德腦子里有什麼一閃而逝,不由瞪大眼睛:“是他!是樓喻!”
頌罕已沖到他面前,舉起長刀就要往下砍。
“我來!”
一聲暴喝從阿赤那德身后傳來。
兩把刀幾乎同時貫穿阿赤那德的身體。
一把是烏帖木的,一把是頌罕的。
前者從后往前,后者從前往后。
阿赤那德目眥欲裂,倒地前不甘心地瞪著兩人。
“為什麼……”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他實在不明白!
烏帖木神色兇戾,嗤笑一聲:“十五年前你殺害前任骨突王,就應該能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