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喻便趁著冬日來臨前,讓人趕制了一批棉衣。
棉衣在慶州和滄州賣得相當火熱,深受老百姓喜愛。
老百姓覺得這東西保暖實惠,以后就會有更多的農戶愿意去種植棉花。
這次來軍營,他帶了好幾套棉衣棉褲。
程達和溫岐看出來這是衣服,但不知道這個衣服的特別之處。
“這是?”
樓喻解釋道:“這是慶州新制的棉衣,可御寒保暖。將軍和先生不妨試試。”
棉衣尺寸不算大,不適合程達。
溫岐便道:“溫某來試試。”
他是軍師,本身比將士要文弱些,每到冬日,邊疆苦寒,溫岐都深受折磨。
即便在屋子里,他都覺得腳底生寒,骨肉打顫。
一開始,他對棉衣并沒有多大期待,愿意試穿,不過是為了賣樓喻一個面子。
他套上上衣,再穿上褲子。
程達繞著他左右察看,忙不迭問:“感覺怎麼樣?”
溫岐目露震驚。
恍惚間,似有一層堅不可摧的屏障擋住了寒氣,讓他刺骨多時的手臂漸漸恢復溫熱。
不僅僅是手臂,他的肩膀、心口、后背、膝蓋、腳踝全都被棉衣包裹,隔絕了令人生畏的寒意。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神衣”啊!
又輕又軟,御寒保暖,還不妨礙施展拳腳。
這不就是為邊軍將士量身打造的冬日戰服嗎!
溫岐差點喜極而泣。
他看向樓喻,俯身鄭重一拜:“殿下厚贈棉衣,溫某感激不盡。”
樓喻正色道:“溫先生客氣了,邊疆將士為了守護大盛,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做這些是應該的。”
他眸光誠摯,話語真誠,溫岐心中感動非常,情不自禁道:“喻世子一次又一次援助邊軍于水火之中,溫岐及軍中上下無以為報。”
程達不傻,自然已經瞧出端倪。
每到冬日,他家軍師鐵定會縮著脖子弓著背,凍得直打哆嗦。
可是換上棉衣還沒一會兒,他就已經挺直腰桿、面色泛紅了。
這棉衣真能御寒保暖!
若是守兵都能穿上這樣的棉衣,就不會再出現凍死之事了!
程達瞬間心潮澎湃,激動得直搓手。
喻世子就是他們的貴人哪!
他連忙附和溫岐:“老溫說得沒錯,喻世子,您幫了咱們邊軍這麼多,我老程別的不說,只要有用得上的地方,盡管吩咐!”
跟慶州合作這麼長時間,程達和溫岐多多少少也察覺到慶州的異樣。
但他們只是邊軍,他們的職責只有守衛邊疆。
更何況,在朝廷拋棄他們的時候,只有喻世子伸出援手救了他們全軍上下,這等大恩怎能不報?
即便喻世子有自己的目的,可邊軍還是受益了啊。
得了好處再把人踹了的事,他們邊軍可做不到!
樓喻由衷笑道:“程將軍和溫先生爽快!”
“不知殿下需要做什麼?”溫岐問。
樓喻開門見山:“達邇慕草原南邊的草場,現在歸我所有,我想在草場上蓄養牛羊馬匹,不知將軍可愿合作?”
“合作?”程達疑惑。
他不問樓喻怎麼拿到的草場,只問樓喻想怎麼合作。
“我想雇傭邊軍將士幫忙養殖,畢竟往北是蠻族部落,若沒有軍隊守護,草場遲早再次落入蠻人手里。”
樓喻解釋完問道:“邊軍中每年都會有不少傷殘的將士罷?他們退役后該如何養家糊口?如果他們愿意替我養育牲畜,我愿付給他們酬勞。”
手腳殘疾的退役將士,可以做一些喂養草料、清洗牲畜、打理廄棚等活計。
如果草場規模做大,每日將會需要很多勞力維持運轉,這些邊軍都將成為其中的生力軍。
他不信邊軍不動心。
程達和溫岐對視一眼,眼底皆生火熱。
退役的傷殘將士,一直是他們心中的痛啊!
眼睜睜看著同袍因斷手斷腳找不著活計,一個個過得窮困潦倒,他們心里面當然難受得要命。
如果喻世子真能為他們提供一份活計,就算不給酬勞,只要能讓他們吃飽穿暖,總比慢慢等死強!
“喻世子,程某替諸位將士在此謝過了!”程達長揖深躬。
樓喻欣賞二人豪氣直爽,笑道:“將軍、溫先生,咱們不妨坐下詳談?”
“世子請!”
四人商談良久,最終敲定合作事宜。
樓喻出錢,邊軍出人。
等到牛羊馬匹養成,樓喻可得七成,邊軍可得三成。
這三成是給邊軍派兵看守保護草場的酬勞。
也算是邊軍以勞力入股。
有了“股份”,他們打理草場才會更加盡心。
樓喻這邊還會提供有經驗的技術人員和管理人員,到時候大家都要聽從他們指揮。
聊完草場的事情,話題又轉到棉衣上。
“喻世子,不知這棉衣價值幾何?”溫岐問。
樓喻嘆道:“棉衣是用棉花制成的,可惜如今慶州棉花產量遠遠達不到邊軍的需求,不過我可以提供一批棉衣,將軍可以分配給營中最需要的將士。”
程達和溫岐自然欣喜異常,接連表達感激之情。
“還有一件事,需要將軍行個方便。”樓喻適時道。
“喻世子但說無妨。”
“阿骨突部原王儲阿布圖,而今就在關外草場,還請將軍明日行個方便,讓我等出關見一見阿布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