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喻!”
樓蔚飛撲過來,雖很想熊抱一下,到底礙于別人在場,不能有失身份。
“蔚兄,好久不見,你越發光彩照人了。”樓喻笑著打趣道。
樓蔚高興道:“這話應該送給你。阿喻,你好久沒去我府上了。”
“此行匆忙,我還得趕回慶州,抱歉了蔚兄。”樓喻婉拒邀請。
樓蔚很能理解,目露關切道:“阿喻,公務的確重要,但你也要保護好自己,不要太累了,你還這麼年輕,咱們有大把大把的時間!”
“哈哈哈哈,多謝蔚兄關心。”
樓喻又轉向范玉笙,鄭重道:“這兩年也多謝范大人助我治理滄州。”
“殿下言重了,”范玉笙感佩道,“屬下做的不過是一些小事,殿下所思所行才是浩然大道。”
幾人又寒暄幾句,樓喻告辭。
眾人皆站在府外,目送世子車駕遠去。
樓蔚目泛淚光:“阿喻真的好辛苦啊。”
范文載直接感嘆:“雄才大略,明并日月。此乃大盛之幸,社稷之福啊。”
“祖父,”范玉笙笑著道,“您和祖母同入學院教書,與孫兒兩地相隔,孫兒得了空會去看望您二老的。”
“看什麼看!”范文載揮揮手,“你把滄州治理好才是正事兒!”
范玉笙朗聲大笑。
歸慶后,樓喻便吩咐人張貼招聘公告。
“新城慶榮學院招收女夫子若干,有意者請至慶榮學院應聘。條件如下。”
這條公告一出,一些猶豫不決的人家徹底不猶豫了。
既然招收女夫子,那他們家的女娃娃去學院上學也就沒什麼顧忌了。
但還有人覺得吃飽了撐的。
“送女娃娃去讀書干什麼?還不如讓她學紡織,以后進工廠也能賺錢。”
“對啊對啊,浪費那個錢做什麼?而且就算以后能去衙門做事,可衙門里那麼多男的,這來來往往的,多不好啊。”
對于普通百姓來說,這條公告的實際意義算不上大。
可對于一些女子來說,這條公告不啻于一條光明大道。
自慶州天下皆知后,不少文人士子都來慶州參與“勤王”。
這些人大多拖家帶口,有些人的妻子大字不識,有些人的妻子卻飽讀詩書,頗有才華。
其實到慶州后,她們的生活并沒有多少改變。
依舊每日照顧夫君、打理后宅,和以往一樣,無法實現自己的價值。
公告的出現,無疑在她們黯淡無光的人生路上點燃了一盞明燈。
她們紛紛欣喜若狂地與夫君商量這件事。
有人說:“你去當夫子?你真以為自己認得幾個字就能當夫子了?還是在家待著吧。”
有人說:“去學院教書?那豈不是拋頭露面?于你無益啊。”
也有人說:“夫人,這是好事啊!我一直覺得夫人才華不輸男兒,這下夫人終于可以得償所愿了!”
還有人說:“太好了!這樣咱倆就可以在一個學院里教書,每日同進同出,還能賺到兩份薪酬,多好!”
迂腐者有,開明者亦有。
就在這時,樓喻又發布了一條公告。
公告上說:新城慶榮學院有幸聘請到范文載范公擔任院長一職,兼任男班教習;范夫人擔任副院長一職,兼任女班教習。
范文載是誰?
大盛文人士子,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范夫人是誰?
是陪伴范公大半輩子的賢妻,年輕時也曾是京城有名的才女。
行了,大家都別糾結了,連范夫人都去學院教書了,他們還有什麼理由阻攔妻子去教書呢?
誰都想與大儒搭上關系,既然自己搭不上范公,那也可以讓妻子與范夫人交好,到時候說不定能有機會得見范公一面呢。
不少自詡有才華的女子都去應聘。
和男夫子一樣,她們也需要通過考核。
忙完這些,樓喻才有時間過問段衡、裘光這兩人。
霍延道:“我已將他們安排在營中,阿喻是否要見一見他們?”
“嗯,”樓喻頷首,“我看過湖州相關書冊,段知府和裘統領皆是為國為民的好官,這樣的官已經很難得了。”
他們的精神令人感佩。
二人便一同來到軍營。
段、裘二人皆被看押在營房中。
段衡倒是能耐得住性子,裘光已經快要憋不住了。
“慶軍將咱們關在這里是幾個意思?要殺就殺,要剮就剮,給老子個痛快成不?”裘光粗聲粗氣道。
段衡悠閑看著書,聞言回道:“急什麼,這些年咱們都太忙了,正好歇一歇。”
“你倒是好心性,”裘光無奈道,“一篇文章就把你收買了?”
“裘統領啊,”段衡調侃道,“從湖州到慶州這一路,就沒有一點能夠觸動你的?”
裘光:“……”
觸動是觸動,但他就是不爽!
被一個小毛孩兒用鬼蜮伎倆攻下城池,他既臊得慌,又不甘心。
段衡同他共事多年,哪能不知道他的小心思。
“我倒是覺得,能用最小的傷亡贏得勝利,是非常難得的。”
一般攻城戰,都是用人命堆出來的。
慶軍能夠快速攻破他們的防線,一是因為聲東擊西之計,二是因為慶軍的軍備完全超越了湖州駐軍,甚至是大盛其余州府。
他雖不知造成“驚雷”的是什麼東西,但他知道,“驚雷”不是誰都能搞出來的。
單憑這一點,這位掌管慶州的世子殿下,就足以令人欽佩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