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能讓七千人聚集,羿戈特意選了一處平坦開闊的地方,除了背靠山林,其余三面都是平地。
他們根本就沒想過朝廷軍會來,他們也沒想過朝廷軍一言不合就殺人!
指揮過數萬人的戰役,幾千人的戰斗對霍延來說根本沒有挑戰性。
他這次來,就是為了震懾三族。
只有將他們打服、打怕,他們才能因為畏懼徹底服從朝廷。
霍延來之前,已經命令弓箭手悄悄埋伏在山林附近,他們弓弩的射程遠,不需要離得太近,是以三族人都沒能發現伏兵的動靜。
眼看另外兩族的慘狀,榕族人全都呆住了。
這還沒上山,就被打得這麼慘。
南邊部族從來不跟朝廷軍正面交鋒,就是因為朝廷軍備高出他們太多,用竹矛竹箭打贏鐵甲鋼刀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他們第一反應就是上山。
在箭雨的攻勢下,不少人倒下了,但也有不少人真的沖入了山林。
梁霈不由問:“定國公,就這樣任由他們躲進山林?”
霍延道:“知道怎麼才能將他們徹底打服嗎?”
“我覺得他們已經嚇破膽了。”梁霈回答。
霍延眸色篤定:“他們企圖占據地利打游擊,我就用他們的方法,將他們徹底打敗。”
只有讓他們知道再也沒有可以依靠的籌碼,他們才會乖乖聽話。
一想到樓喻因公主被擒而日夜憂心,霍延心中便被怒火占據。
他必須要徹徹底底解決南部問題,盡最大努力為心愛之人分憂解難。
這次,他不會心慈手軟。
仡族和巫塔族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唯有榕族還站在大軍陣前。
他們是真的被朝廷軍的兇悍嚇到了。
榮石走到榮族長面前,低聲道:“阿爺,朝廷早已有了部署,而且,咱們都被巫塔族騙了。”
他走到一個被箭射死的巫塔族族人身旁,拾起掉落在地的竹棍。
竹棍是巫塔族的武器,也正因為此,他們在其他兩族眼中并無多少戰力。
竹棍能頂什麼用?恐怕人還沒打死,棍子就裂開了。
榮石顛了顛手中的分量,心中陡然涌出不忿。
這哪是竹棍的重量?這明明是鐵器的重量!
他摸索到中間的竹節處,狠狠一拔,但見寒光閃過,竹棍里竟然暗藏殺機!
榕族人全都驚呼起來。
“棍子里怎麼藏著鐵條!”
“啥鐵條,那是劍吧!”
“咱們真的都被巫塔族騙了!”
榮石拿著竹中劍,嗤笑一聲,對榮族長說:“阿爺,綁架三州知府,一開始就是巫塔族提出來的,他們就是想挑起禍端!”
“他們這是想干什麼?”榮族長很是不解,“為什麼一定要惹怒朝廷?”
“他們就是想逼迫咱們跟著一起反抗朝廷,從而在南邊重新建立朝廷,他們想當皇帝!”
榮石摜下竹中劍,滿目憤恨,“等咱們合力抵抗朝廷,讓朝廷不得不放棄南邊后,他就會用這些鐵器強迫咱們俯首稱臣,阿爺,巫塔族狼子野心,咱們不能同流合污!”
這些聽起來似乎很可笑,但對于南方部落來說,擁有鐵制的武器,便擁有了最大的拳頭。
巫塔族保留實力,讓仡族和榕族沖鋒陷陣,等時機一到,便可登高稱王。
計劃不算差,但過于自負。
坐井觀天不過如此。
榕族族人聞言,全都憤怒聲討巫塔族,可是巫塔族人已經聽不見了。
除了死傷在箭雨下的人,其余全都逃進了山林。
榮族長長嘆一聲,他想過巫塔族肯定留有后手,故一直頂著壓力善待兩州知府,但他沒想到,巫塔族居然藏著這麼大的秘密!
他忽然跪地,朝霍延行叩拜大禮,誠懇道:“老朽有罪,但族民都是無辜的,老朽愿意承擔一切罪責,懇請朝廷放過我身后這些族民!”
“族長!”“族長!”“族長!”
族人們的叫喊此起彼伏,他們紛紛跪地為榮族長求情。
霍延居高臨下:“你們若真心歸順朝廷,朝廷自然不會虧待你們,不過榮族長綁架朝廷命官,按律當斬!”
“請朝廷開恩哪!”
“求求大人,我們真的沒想傷害朝廷命官啊!”
“族長都是為咱們著想,要是不做,其他兩族就會來打咱們!”
榕族人全都跪地乞求。
樓菱深知他們的確是被裹挾,雖有罪,但罪不至死,便開口勸道:“定國公,既然榕族愿意歸順,不如讓榮族長戴罪立功。”
“就依長公主所言。”霍延目光凜然,“榮族長,你們綁架的不僅僅是朝廷命官,還是當朝寧宣長公主和駙馬,此乃抄家滅族之大罪,若非長公主為你求情,你萬死難辭其咎!”
榮族長神色震驚。
長公主和駙馬!
他連忙磕頭道:“罪民叩謝殿下不殺之恩!”
樓菱騎在馬上,整個人英姿颯爽。
她道:“要謝我,就助朝廷降服那些匪賊!你和你的族人熟悉山林地勢,眼下那些匪賊逃進山林,不如就由你們做向導吧。”
榮族長活了大半輩子,為了防止榕族被其他兩族吞并,他對兩族的地盤進行研究過,可謂是知己知彼。
為了防止外人,每族地盤上都會設置一些陷阱,稍不注意就會中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