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男后?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昭慶還活著,卻把皇位傳給妹妹?宗親大臣能同意?】
霍延愣了一下,淡淡道:【問人之前,先自報家門。】
“霍延”想了想,忍不住問:【你有沒有聽說過“霍義”?】
他懷疑這不是他所熟悉的盛朝了。
霍延眉心一動:【聽說過。】
【那他現在如何?】
【你問什麼做什麼?】
“霍延”神色陰冷道:【回答我!】
懷中人忽然有了動靜,他下意識屏住呼吸。
樓喻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把霍延給丟了,嚇得立刻睜開眼睛。
他碰了碰霍延溫熱的胸膛,安心地笑了笑,然后抬起頭,本想親親霍延,卻與某人目光對上。
“你也醒了?”
沙啞的嗓音落入耳畔,“霍延”卻仿佛見到了鬼。
雖然四十多歲的樓喻和十幾歲的樓喻相比有些變化,但“霍延”還是認出了他。
這張臉,他永遠不可能忘!
驚怒之下,他神魂不穩,陡然退回腦海中,眼睜睜看著霍延重新掌控身體,并緊緊抱住樓喻!
【是樓喻!他是樓喻!】
霍延根本不理他,柔聲問:“怎麼醒了?床睡得不舒服?”
“不是,剛才做夢,把你弄丟了。”
樓喻湊近他,自然而然地親了上去。
腦海中的“霍延”怒不可遏,卻又無計可施,只能大聲呵斥,試圖阻止霍延。
霍延感受到他濃烈的恨意,心中詫異,但愛人在懷,何必再管其它?
結束親吻后,樓喻睡意再次襲來,他迷迷糊糊道:“阿延,你可不能離開我。”
“嗯,不離開。”
霍延跟他保證。
樓喻心滿意足,繼續沉入夢鄉。
【他剛叫你什麼?!你到底是誰!】
“霍延”直覺敏銳,幾乎瞬間就生出了不可思議的猜測。
霍延眸色深幽:【我是霍延,你方才問及家父,你與我霍家是什麼關系?】
【……】
片刻后,“霍延”沉冷陰森道:【你不可能是霍延。】
【為何?】
【霍延不可能愛上仇人。】
霍延垂眸,思路極為清晰,他低低一笑:【我愛上的人,不是我的仇人。】
【他是樓喻,他做過什麼事還需要我說嗎?】
很顯然,“霍延”也知悉了如今的狀況。
他們兩個都是霍延,卻是不同時空的霍延。
霍延神色溫柔道:【他不是你口中的“樓喻”,我分得很清楚。】
【什麼意思?】
【想想你現在的狀態。】
“霍延”沉默片刻,悶悶道:【即便如此,他也不過占了慶王世子的身軀,又如何成為皇帝?你們來隴州做什麼?】
如果他沒記錯,隴州窮山惡水,根本不適合來游玩。
霍延隱隱有些炫耀:【阿喻這些年勵精圖治很辛苦,所以退位后出來放松心神,至于他為何能坐上皇位,你若是回不去,倒是可以留下來看個究竟。】
他既然重新拿回身體控制權,就不會再讓對方占據。
雖然是另一個“自己”,但他可不愿意阿喻對著其他任何人做親密的事。
“霍延”聽出他的炫耀之意,心里有些梗,便譏諷道:【他既然當了皇帝,還能少了妃子?你有什麼可高興的?】
霍延輕笑:【我未娶妻,他亦未納妃,我和他,此生唯一。】
【……】
片刻后,“霍延”低低道:【你比我幸運。】
他就算推翻了盛朝又如何?
還不是孤家寡人一個。
他猛地想到什麼,既忐忑又期待問:【霍家,可還有其他人?】
霍延笑答:【阿煊和阿瓊皆已成家立業,兒女雙全。】
“霍延”沉默片刻,啞聲道:【真好。】
留下這兩個字,他便不再出聲。
似乎陷入了沉睡。
霍延心生感慨,不由將樓喻抱得更緊。
他的確是世上最幸運的。
翌日一早,樓喻洗漱完畢,神清氣爽地用了膳。
隴州的冬天不似京城蕭瑟,山上的竹林還泛著青。
樓喻漫不經心道:“這麼好的景致,要是被破壞了,豈不可惜?”
“嗯,要不要去山上看看?”霍延笑問。
“好。”
話音剛落,院門便被敲響。
是羅逸和榮石。
“樓爺,阿石打算去山上挖些冬筍,您要不要同去?”羅逸詢問。
樓喻沒挖過冬筍,聽起來覺得有趣,加上他本來就要上山,遂欣然答應。
一行人便興致勃勃地往山上走。
從這里去山上,要經過榕族聚居地,不少居民都偷偷打量他們,眼中都是好奇和驚艷。
有閑心才會有好奇心。
看來大家日子過得都不錯。
樓喻欣慰地笑了笑,轉首去看身邊的人,卻見霍延有些出神。
“你怎麼了?”
用早膳的時候,樓喻就發現他有點不對勁了。
霍延回過神,神情帶著些無奈。
“阿喻,待爬完山回去,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那個“霍延”又出現了。
他不能讓“霍延”繼續打攪他和阿喻的生活,這事兒得跟阿喻說清楚。
樓喻狐疑,這人還藏著他不知道的事?
第132章 無責任番外三
【我登基后來隴州平過亂。】
【隴州不是這樣的。】
【窗戶是什麼做的?我為什麼能看到屋內的陳列?】
【這路又是怎麼回事?】
“霍延”雖然被封在腦海中, 但他可以通過霍延的感官感知這個世界。
霍延耐心地給他解答。
但“霍延”還是敏銳地察覺到,看似解惑,實則炫耀。
【南方部族藏在大山里, 你們是怎麼把他們打服, 還讓他們出山種地的?】
【這里真的是隴州?】
【那是什麼?用紙當錢?!】
昨夜待在屋內, “霍延”根本不知外頭世道如何,眼下看到整齊排列的屋舍、平坦堅實的道路、神情悠然的百姓、新奇古怪的物件, 不由懷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