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直接把我摔暈了,現在頭還疼呢。”吳瑎捂著頭,演技浮夸,還反問張麒麟,“小哥,你們怎麼進山了?”
黑瞎子搖頭失笑,看向神情淡漠的張麒麟:“啞巴,別裝酷了,趕緊想想機關在哪,一會兒人家追上來,把你拖回去當壓棺相公,我可沒錢隨份子。”
吳瑎好奇地問:“誰在追你們?大粽子嗎?你們走的哪條路,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比粽子更強,不可力敵!”
張麒麟回了一句,手在石門上不停地摩挲,最后兩根手指按在巖刻麒麟的嘴里,用力往外一摳,一指多厚的磚被拉了出來,然后伸手一撈,長長的鐵鏈嘩啦作響,石門緩緩打開。
白玉京主動先進了門,然后是解語花和吳瑎,最后是黑瞎子和張麒麟。
張麒麟扣出的石塊反插在這邊門里的空洞處,鐵鏈再次消失在麒麟的嘴里。
吳瑎喃喃道:“這個門好像雙面繡。”
白玉京剛才覺得奇怪別扭,但沒法形容那種感覺,還是吳瑎的想象力豐富,比喻得十分貼切。
黑瞎子撿起地上幾顆石子,朝前方扔去,鐵箭從墻縫中射出,石板翻轉,地面變成了流沙坑。
“我們倒是能過去,小吳老板你怎麼辦呢?一萬塊,黑爺我包你毫發無傷,怎麼樣?”
黑瞎子不知從哪里變出了紙和筆,遞到吳瑎面前笑道:“可以先打欠條。”
解語花瞥了眼黑瞎子,掀開袖子,露出綁在手臂上的弩,按下機關朝對面石墻高處射去,然后試了試鋼絲的牢固度,攬著吳瑎的腰,直接飛了過去,箭支連他們的衣角都沒碰到。
兩人穩穩地落在對面,吳瑎對黑瞎子攤了攤手,嘆氣道:“我家小花輕功就是好,我想花錢都沒地方花。”
解語花提醒道:“別忘了他還欠著我的錢呢。”
“花兒爺,你說你在家等著收錢多好,何必來這里受臟受累?”
黑瞎子到了對面,伸手想幫解語花拍身上的灰塵,卻被解語花避開。
解語花斜睨了他一眼:“當然是來監工了,省得有人不好好干活,偷接私活還私吞。”
黑瞎子摸了摸鼻子,笑著不說話,仿佛解語花說得不是他一樣。
一路上跟著張麒麟,沒有碰到難解的機關,眾人行進的速度加快,連吳瑎也沒嚷著累。
“前面有人!”
“有血腥氣!”
張麒麟和黑瞎子忽然同時停住腳步,同時開口。
兩人對視一眼。張麒麟彎腰像貓一樣竄了出去,黑瞎子一臉戒備地緊盯著前方。
然后,白玉京聽到了奇怪的鳥叫聲,黑瞎子的身體瞬間放松下來:“沒事了。”
“平時他們相處時可以看出默契,但沒有這麼直觀。南瞎北啞,原來不止是名頭。”
解語花看著黑瞎子的背影低聲說道。
白玉京安慰道:“他們年紀大,一起經歷得多,以后大家一起,也能培養出默契。”
吳瑎點點頭,攬住解語花的肩膀:“小花,我和大白、胖子、小哥,就是一起淘沙越來越熟了。以后我們也肯定越來越默契。”
解語花笑了笑:“我只是感嘆一下,沒有失落。”
“胖哥!”
當白玉京看到暈倒的潘子,還有腹部全是血的胖子時,心砰砰直跳,忽然不敢上前。
吳瑎已經紅著眼眶沖了上去:“胖子,你和潘子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
“小吳同志,大白弟弟,你們,都在啊。”
胖子咳出一些血沫,臉色慘白地擠出笑容。
“小吳同志,大老爺們可別哭啊,你要是哭了,我感覺自己像是馬上要告別人間了,其實我還能搶救一下。”
胖子強撐著說出這段話,吳瑎原本忍著的淚,突然滾落。
“胖哥,放心吧,就算閻王讓你三更死,我們也會讓閻王多給你加幾個鐘。”
白玉京從背包里拿出一堆藥丸,一股腦地全塞進胖子的嘴里,吳瑎抹去臉上的淚,喂胖子喝水。
胖子的氣息慢慢平穩,笑著說:“還是大白弟弟最會說話,不過加幾個鐘可不行。胖哥我想活到九十九!我先睡會兒,一會兒閻王來收命,就拜托你們了!”
說完,便閉上眼睛昏睡過去了。
解語花和黑瞎子在處理潘子身上的傷,偶爾能聽潘子幾聲悶哼。
“胖子中的是刀傷和棍棒傷,潘子是炸傷的。易容我們的人一個都沒出現,應該是全軍覆沒了。我和啞巴不容易被別人偽裝,陳皮也不是第一天和我們打交道,只是沒想到暴露得這麼快ʝƨɢ。”
黑瞎子嘴里叼著煙含糊不清地說著話,熟練地接過解語花遞過來的工具。手下忙個不停。
白玉京幫吳瑎給胖子包扎好了傷口,發現張麒麟不在,忍不住問道:“小哥呢?”
黑瞎子吐掉嘴里的煙,站起身用皮靴碾滅,漫不經心地說:“潘子被炸傷昏迷,胖子背著他逃命挨了刀,通過他們的傷情可以判斷,敵人離這不遠,啞巴面冷心熱,估計是去打探消息,順便殺點人助助興。”
“殺誰,陳皮嗎?”白玉京驚訝道,“小哥不像是會管這種事的人。”
黑瞎子笑道:“他當然不是這種人。但是陳皮那個老家伙在肖想張家的東西,你說他該不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