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須進去看看他們是否生活在里面?如果他們成了隕玉城里的那些怪物,我會親手殺了他們。”黑瞎子忽然開口說道,眼神堅定冷厲。
張麒麟卻說道:“里面沒隕玉了,只有表面這一層。”
黑瞎子的身體忽然松垮了下來,自嘲道:“我平時最不喜歡那些為了長生泯滅人性的怪物,而我卻是既得利益者。什麼血液病,用音樂安撫都是笑話。”
“當我在賓客里看到我們這一支的始祖是人面獸身,最后坑里卻有他的人形雕塑,其它坑里的人面獸身也有我族的先祖時,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們把實驗過程用這種方式記錄下來,是多麼的肆無忌憚喪心病狂!”
“成為人形的始祖像青銅門后的怪物一樣,躲在某處看著自己的后代,在適當的時候捉幾個族人來試驗,讓他們成為了人面獸身的怪物。”
說到最后,他突然提高了聲音:“我就是他最完美的后代,有什麼事沖我來啊!那些原本就因為他長生,卻活著受盡折磨的人……”
“還好我的阿布和額吉受不了病痛早死,還好如今族里只余我一人了,怪物聽到了嗎?你的后代只有我了。”
黑瞎子仿佛要把心里的情緒全部宣泄出來,聽得白玉京眼眶都紅了。
張麒麟從懷里拿出一個六角鈴鐺,放進其中一個洞口,用力地搖了又搖,洞里傳來鈴聲相和,聽起來竟有些歡樂。
黑瞎子回過神,詫異道:“你們張家人藏在這里?”
一個黑衣人從洞口里爬出,神情木然地在張麒麟面前跪下:“張家水部族人張江汲,見過族長大人。”
張麒麟目光淡漠,只是掃了張江汲一眼:“洞里可有血尸?”
“只余五具血尸,仍可利用。”張江汲的語氣沒有任何波動。
“當初逃脫的可斬草除根?”張麒麟繼續問道。
張江汲的語速明顯遲緩了不少:“許是古潼京之事太復雜,我始終未收到族里金部的回復。”
古潼京?白玉京聽到這個名字,心跳突然加速。
此地和古潼京都有黑毛蛇,果然是有聯系的嗎?
這些長生實驗之地,居然如此之多,實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張麒麟又問張江汲:“你愿意離開這嗎?”
張江汲忽然臉色大變:“我一定會在這堅守至死,殺掉一切窺探者,絕不背叛。”
“你在這里多久了?”張麒麟忽然問了一個無關的問題。
張江汲有些迷茫,但還是老實回答:“一百五十七年,從十六歲就被派到了這里守著。”
白玉京心里忽然涌出對張家強烈的厭惡,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在這里蹉跎了整整一百五十七年,這一切真的是為了守護青銅門后面的秘密嗎?
“如果這里的血尸沒了,黑毛蛇和龍虱王全部被炸死,你還有留在這里的意義嗎?”
對于在水下襲擊他們的兩個黑衣人,白玉京并沒有后悔動手,他不能因為他們可憐,就任人宰割。
只是眼前這個暫時對他們沒有殺心的人,能挽救下就試試吧。
黑瞎子十分贊同白玉京的意見,走到張麒麟身邊站定:“這位大哥,我覺得應該把這里的血尸全干掉,逃往古潼京的那人也必須抓到弄死,這樣也算是守住你們張家的秘密了。”
張江汲眼里有些迷茫:“那我以后做什麼?”
“張家海外有人,你可以和他們匯合。”黑瞎子替張麒麟回答道。
然后,他活動了手腕和脖子,目露殺氣:“現在只需要告訴我,血尸都藏在哪個洞里就可以了。”
十五分鐘后,張麒麟先光著上身提著血尸頭顱出現,然后是白玉京用鞭子卷著一團紅色的爛泥從洞里走了出來,接著是黑瞎子身上污跡斑斑面帶笑容躍出洞口。
張江汲木然的眸子里出現些許波動,然后恭敬地站在張麒麟的身后。
最后白玉京被留在了上面,張麒麟和黑瞎子下去對付另兩具血尸。
白玉京朝張江汲露出純凈的微笑:“江哥,你來這里時,這里就這麼破敗了嗎?”
張江汲簡短地回答:“不是。”
白玉京意識到這個套話方法行不通,握緊手里的鞭子,走近張江汲,笑容燦爛:“我討厭讓小哥想起家族使命的人,通常影響我心情的人,只有兩種下場,死或生不如死,江哥,你是小哥的族人,我特許你選一個。”
張江汲對他突然的轉變始料未及,全身處于戒備狀態:“你想干什麼?”
“啪!”白玉京的鞭子甩在張江汲的腳邊,“當然是殺人了。我問你話,你不老實詳細回答,讓我的心情很糟糕。我剛才想了想,即使我殺了你,小哥也不會拿我怎麼樣,所以我現在無法控制自己內心殺人的沖動。”
張江汲后退一步,目光冷漠:“你想知道什麼,可以去問族長,這里的一切族里都有記載。”
白玉京想了想剛才張麒麟問話的情形,恍然大悟,原來小哥是不想張江汲察覺他失憶了。
真是奇怪,張江汲不像是缺失記憶的人,難道失魂癥是血脈越純正越容易發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