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紋身手法,值得一看。”黑瞎子走到他身邊,笑著攬住他的肩膀,“不用害羞,為了防止醫院那個花癡醫生揩油,汪家人對你不利,我們可是輪番照顧你的哦。”
輪番照顧?包括張麒麟?
白玉京不敢相信地反問:“那為什麼我醒時,只有那個實習醫生在?”
吳瑎急忙解釋道:“她說主治醫生有事情要交代,我就去找醫生了,黑眼鏡一直在門外守著呢。你醒了后,他不知道怎麼了,通知了我們,自己卻不敢進去,最后才進去。”
黑瞎子表情有些不自然:“你們一個個哭得肝腸寸斷,把啞巴都哭懵了,總要有個人保持理智吧。”
“我們肝腸寸斷?”胖子一臉鄙視,直接拆臺,“總比你缺德冒煙好!隔壁病房的老大爺找了我們好幾次,說你老搶他電視看小品,還看得痛哭流涕,影響他的心情。人家是癌癥晚期,就圖個好心情,你說你找個地方偷偷哭不就行了,為什麼還要搶別人的電視?”
“純屬污蔑!你說的絕對不是我!”黑瞎子雙臂抱胸,大義凜然地矢口否認。
白玉京頭都大了:“不是,我到底還能活多久啊?你們搞得我好像沒幾天好活了。”
他一開口,沒有人再說話斗嘴,氣氛壓抑得讓人抓狂。
“醫院說三個月。”張麒麟慢條斯理地給工具消毒,聲音沒有任何起伏,“以后繼續用靈藥調理,加上其他東西的溫養,可以延命三年。”
白玉京聽了,長呼出一口氣,笑著捧了他一句:“小哥,全知全能,真的太厲害了!”
張麒麟轉頭看向他:“如果內臟沒嚴重受損,可延命五到十年。”
解語花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大白弟弟,你知道嗎?小哥和瞎子都給你喂了血,但你血脈特殊,完全沒用。要不是胖子提醒說keneng會產生排斥,他們估計還會每天放血。”
“大白弟弟,以后愛惜自己好不好?我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這幾個人接受不了失去彼此,承受不了任何人離開的痛。所以,大家都應該好好的活著。”
對他的真切之語,白玉京無言以對。
可他終究會比他們先離開。
他向來以為長痛不如短痛。
他只想痛快得去死。
但看到他們的眼淚,還有他們為自己做的努力,這些日子他每天都在猶疑,懷疑自己的處事方式。
他從不讓仇者快,但親者依舊在痛。
他一直在為告別世界做準備,而他們卻在拼命留下他。
他確實讓他們擔心,給他們添了痛苦。
白玉京腦海里思緒翻涌,脫下衣服,乖順地趴在床上。
“要給大白紋白澤嗎?”吳瑎忽然問道。
梁彎的臉在白玉京腦海里浮現,他抬頭問面無表情的張麒麟:“小哥,能紋鳳凰嗎?”
張麒麟停下手里的動作:“可以。”
吳瑎湊上前又問:“我也在鳳凰血里泡過澡,是不是也能紋鳳凰?”
張麒麟點了點頭,又看向解語花和胖子:“你們想紋什麼?”
“鳳穿牡丹,可以紋牡丹嗎?”解語花還真的提要求了。
胖子咬牙道:“那我紋個熊貓,胖爺我要當國寶。”
聽到胖子的話,張麒麟愣了下,然后才點頭。
吳瑎和白玉京相視一眼,今天小哥有點反常啊,不會是有什麼了不得在等待大家吧?
白玉京本來不想打麻藥,但是想到張麒麟可能要做些什麼,自己又躲不掉,索性要求打麻藥,眼不見為凈。
等醒過來時整個背都是痛的,坐起來稍微活動一下,就感覺痛徹骨髓。
這哪是紋身,這簡直像是剜了背上的肉。
走到等身鏡前,白玉京看到背上若隱若現的圖案愣住了,白澤的飛足踏在鳳凰的身上,小哥這麼有想象力?
“大白,你醒了嗎?”
吳瑎在門外大聲喊叫,打斷了他的思緒。
白玉京穿好上衣,開門便看到吳瑎哭喪著臉。
“小三爺,你這是怎麼了?和胖哥斗嘴又輸了?”
他把吳瑎讓進房間,隨口問道。
誰知吳瑎開始解襯衫的扣子,嚇得白玉京急忙按住他的手:“小三爺,你是不是喝醉了,你看好,這里是我的房間,不是小哥的?”
吳瑎卻揮開他的手,氣道:“你什麼意思?我就是來找你的,不找他。”
然后,繼續解扣子。
白玉京抓住他的手腕:“你別沖動,再好好想想。”
突然來他房間脫衣服,這叫什ʝƨɢ麼事啊?
“我沒沖動,我不用想。”吳瑎自己的扣子沒解開完,又撲上來解白玉京的。
白玉京嚇得緊抓著領口,把吳瑎推倒在沙發上:“吳瑎,你要干什麼?”
吳瑎愣住了,這好像是白玉京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我想看看你的紋身。”吳瑎下意識地回答。
“看紋身?”
白玉京回過神,才發現自己誤會他了。
吳瑎拉著敞開的襯衫領子,指著胸口的紋身控訴:“你看小哥給我紋了什麼?”
當白玉京看到一個圓乎乎胖嘟嘟的小黃雞時,頓時愣住了。
他不由脫口問道:“這是小哥紋的,你確定不是黑爺下的手?”
“我確定以及肯定,就是張麒麟紋的!”吳瑎氣呼呼地坐下,扣上扣子,“不就是因為我和胖子給他換了小黃雞褲衩嗎?他自己也高高興興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