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里卻把自己的手下罵了個狗血噴頭,找的人都是什麼玩意兒,當小爺的錢是大風刮來的。
白玉京從甲板上躍至岸邊,然后消失在人群里。
他有預料到死了的消息傳出去后,自己手底下的人可能會不太安份,不過情況好像比他預想得好,他“死”了有一段時間了,但東海的造墓工程還在繼續,只是這墓好像是為他造的,他的手下不會以為他之前的布置,都是在提前準備后事吧?
白玉京走到自己掛單的道觀,躺在床上思考著下一站去什麼地方。
“神使,你就一點不想大司祭他們嗎?”系統在他意識里問道。
白玉京閉著眼睛回道:“不是你說我要再和他們一起,會影響他們嗎?我現在離開了,你又問我想不想他們?小可憐,你越來越壞了,都會往人心上捅刀子了。”
系統說道:“我是怕神使自暴自棄,不僅不收集能量了,也不想續命,沒了目標,就想等死了。”
“你真是太了解我了。長神仙腦袋里水晶體也會和他交流,你也提過那些水晶體是純粹的能量,我怕你哪天也變成了水晶體,而我成了另一種長神仙。其實現在的情況也差不多,只不過水晶體的副作用是長高,你的副作用是被這個世界排斥。”
白玉京一通分析,讓系統都有點迷亂。
“神使說得好有道理,難道主腦也是別人大腦中的一種水晶體?”
系統陷入了復雜地數據分析中,還了白玉京一個意識清靜。
雖然和吳瑎他們相處了不到一年的時間,但沒人在耳邊吵鬧,白玉京真的有點不習慣,閑下來的他好像變成了一個廢人,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致。
這里離長神仙的小村落很近,開車需要兩三個小時,但白玉京依舊沒有去打擾對方的打算,他準備明天就離開。
白玉京難得有了困意,晚飯沒吃,就睡了過去。
再次睜眼起床,發現房門大開,一個瘦高的怪物坐在地板上,頭幾乎快頂到天花板,腿更是無處安放。
“神仙,妖怪?”白玉京心里有種奇怪的感覺,坐在床上抬頭望著對方,對方也低頭看著他。
他猜出這位就是真的長神仙,只不過長神仙怎麼會出現在他的房間里?
正疑惑時,張麒麟從門口走了進來,后面還跟著吳瑎、胖子、解語花、黑瞎子,一個不少。
“白玉京!”
張麒麟皺眉叫出他的名字,胖子和吳瑎驚訝地看著還沒除去易容的白玉京。
“白玉京!你不是結婚生孩子去了,為什麼會在這里當道士?你越來越不像話了,以前還給個音信,這次就留了個字條。你說你出來多久了?”
吳瑎上前揪住他的道袍領子,“你知道我們在帝都整整找了三天三夜嗎?”
“認錯人了,認錯人了。”白玉京掙脫開吳瑎的手,但長神仙再加上吳瑎他們把房間站滿了,根本找不到逃跑的縫隙。
黑瞎子還在煽風點火:“啞巴,你看孩子還嘴硬呢,要不請家法吧?”
胖子急忙給白玉京使眼色:“大白弟弟肯定不想咱們擔心,想自己來找長神仙看病,你看長神仙不是在這嗎?”
吳瑎氣道:“胖子,你不能總向著他。要不是長神仙主動來找他,我們又剛好追著來到這,他不知道還要失蹤多久呢,實在是太氣人了。”
解語花卻一直沉默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白玉京,看得他心里直發毛,感覺自己像是個負心漢。
張麒麟沒有理會他們的鬧騰,對長神仙說道:“治病。”
“我治不了。”長神仙的聲音像是野獸的嘶吼,“找給你治病的人,可以治。病出同源。”
只是他說完這句話,身體開始出現細小的傷口,不停地往外滲血,詭異的臉上也是如此。一會兒就變成了血人。
“我都說過了治不好,現在又連累了一個無辜的人。小哥,別再執著了,你這樣和那些追求長生的人又有什麼區別。人的壽命本就有長有短,我們幾個除了黑瞎子能長長久久地陪著你,其它人都會或早或晚離開。你活了一百多年理應看慣生死了,不是嗎?”
看到長神仙痛苦的樣子,白玉京的情緒瞬間爆發出來。
吳瑎一拳打在他的臉上:“你知道小哥為你續命,做了多少事嗎?”
白玉京沒有躲,反而笑著質問他:“那你想過小哥這樣的狀態正常嗎?他現在和我媽有什麼區別,你知道神一旦有了執念,再入魔會變成什麼樣子嗎?”
“今天他會為我續命,以后你們快死時,他也會為你們續命,你想讓他從一個漩渦跳進另一個漩渦嗎?以前是為了家族,為了整個世界的責任,如今還要再加上我們。”
白玉京走到張麒麟身邊,抓住張麒麟的手臂:“你仔細看看,他和我們一樣,不是三頭六臂,他也不會飛天遁地,移山填海。這個世界加諸在他身上的東西已經夠多了,你讓我怎麼理所當然地接受他為我做的一切?”
“可是,小瘋子,你有沒有想過,看慣生死,平靜接受,這八個字對于恢復記憶找回人間情感的啞巴來說,是另一種殘忍呢?因為對我來說,那種感覺就是忍著凌遲的痛,還要笑著說我不疼。”